这是海上的民间传说,白娇娇从小没有听过,但沈衡一说,其他人便都懂了。
“然后你就被他们抛下船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全体船员口径一致地说沈衡就是自己掉下船的。
他们不是为了包庇谁,因为他们全都是刽子手。
白娇娇听到这个可笑的理由双拳紧握。
倒是白志满淡定道:“跟我想的差不多,我想不通的事情现在也清楚了。”
白娇娇道:“他们害了人,还想一起把这件事遮掩过去吗?”
沈衡也是如此想,他能大难不死,那些人倒霉的日子就到了。
白志满看到他们的神色,只是道:“这回的船员大小加起来有二十来个人,也就是有二十来户人家,你们要是都得罪了,以后怎么办?”
“爹,我不可能放过他们。”白娇娇气道。
“我只是想让你想清楚,至于你们打算怎么办,我都不会拦着。”
白志满怕白娇娇和沈衡冲动,但同样不想咽下这口气。
白娇娇连村长都不害怕得罪,在十里村她还怕什么?
“衡哥,你觉得这件事确实有捕风捉影的成分在,还是有人蓄意这么说的?”
这个原因很重要。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那些船员只是害怕,为了活命才做了这种事,白娇娇愿意小惩大诫,但是她回想起周富坤那天晚上的态度,心知应该不是这样。
也许有被蛊惑的船员,上了贼船不得不配合。
但白娇娇料定,绝对会有主谋。
“海上的风浪是真的,只是也没有那么夸张,海上的天气一直如此,咱们这儿冬天的风一直很大。”
沈衡顿了顿:“说船后面有东西跟着的人,就是周富坤的儿子周燕山,是从他那里传出来的。从我上船,周富坤就一直对我那个死样,说我力气大,想让我多干些,但我才不受他支使。”
周富坤想给沈衡穿小鞋,就想让他多值一些班,但沈衡只干和其他船员相等的活,多了的他全撂挑子不干。
周富坤也是可笑,沈衡在村里都是刺头,何况船上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竟然还想试图打压他。
但也可能就是为此得罪了周富坤,或者他早有预谋,就当返程时,临近家门口,在几天的狂风呼啸下,给他整了这么一个幺蛾子。
沈衡在海上不知道时间,凭着毅力一直游一直游,他心里想着白娇娇,告诉自己一定要回去。
他不知道自己游了多久,也不确定到底是先卸了力还是先失去意识的。
白娇娇道:“大哥,衡哥醒了的事情,我们先谁也别说。这事有的扯皮,衡哥的病没有完全好透,我不想分出精力来做这些事,也让那些人心慌一会儿。”
“行,都依你说的。你放心吧娇娇,哪怕以后再难,大哥也站在你这边。”
白世海是真的被白娇娇昨天的那个反应吓死了。
“让妹夫好好休息吧,咱们看也看了。”
邓敏拉了拉白世海,一群人有眼色的撤了。
白娇娇给沈衡喂了药,扶着他躺下。
沈衡想抱着白娇娇,就不愿意。
“你枕我腿上好不好?”白娇娇像是哄一个小孩似的,把沈衡哄着躺下。
沈衡枕着白娇娇的腿,侧身正好能搂住白娇娇的腰,把脸埋到白娇娇柔软的小腹上。
他满意地蹭了蹭,因为头还像浆糊一般,躺在舒服的地方,沈衡不知不觉就又睡了过去。
这次沈衡的呼吸平稳多了,白娇娇抱着沈衡的脑袋,感觉他的体温慢慢降了下来。
看着沈衡身上暴起的皮,白娇娇心里难受,靠着墙边坐着,想怎么对付那一群人。
沈衡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中午,邓敏进来送午饭把他吵醒的。
“你说妹夫不能吃鸡蛋,我让你哥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
邓敏端来两碗热腾腾的鸡汤面,每碗各放了个鸡腿,底下的面条还是一点黑面没掺的精面粉擀的,白志满过生日那天吃的面条,用的还是二茬的黑面。
“嫂子,这……”白娇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哎呀,本来就养了好几年了,这老母鸡今年下蛋就是赶不上那两只小母鸡,早晚要杀的。”
邓敏看出来白娇娇不好意思,她直接截断了白娇娇的话。
她作为大嫂,对白娇娇好是应该的,而且白娇娇对娘家的帮助邓敏有眼睛看得到,现在沈衡遭了难,不正是他们回报的时候吗。
白娇娇感动不已:“嫂子,你把我这个鸡腿拿回去给满枝满林吧,我不吃。”
“我还能少了他们俩的吗?你就放心吃吧,你看看你,脸惨白惨白的,你俩都好好养着身体就行了。”
邓敏放下了面条便出了门去。
沈衡正好也饿了,他跟着白娇娇向邓敏道了句谢,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他睡了一觉,精神恢复了八成:“大不了过年的时候从咱家拿只鸡过来,你怎么跟自己娘家还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