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秦正卿沉稳了许多,身上都是官场浸润出来的圆润。赵春喜倒是没多大变化,依旧是斯斯文文的。
听见脚步声秦正卿先起身笑道:“清之兄,别来无恙啊?”
赵春喜也紧跟着起身:“清之师弟,你终于回来了。”
赵凛走近示意两人坐,笑问:“你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是约好的?”
赵春喜摇头:“不是,我们在前面一条街碰到,就一起来了。”
赵凛:“那挺巧,既然来了,就一起吃午饭吧。”他看向宝丫身边的小满,嘱咐道:“去瞧瞧午饭好了没!”
小满立刻哒哒的跑了出去。
赵凛瞧了眼他们两个面前的茶碗,问:“等了许久吧,真不巧,今日接见六部和其他大人费了些时间。”
提起这个,秦正卿蹙眉,温声劝道:“清之兄,你好不容易才回到京都,莫要同六部的大人过不去了。六部大多都是世家出身,在京都的势力根深蒂固,连徐首辅也极为头疼。”
赵凛笑意淡了几分:“我不是同他们过不去,这次众学生斗殴,我只是正常请六部的大人去谈话。”
秦正卿:“其实这种事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太较真对你没好处……”
赵凛放下茶碗,转移话题:“不提这个了,听闻九如与徐首辅家的嫡女定了亲?”
秦正卿见他转移话题,颇为不悦:“清之兄,你就听我一句,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宝丫想想,万一又被贬……”
赵凛笑意彻底没了,抬头看向秦正卿,称呼已然变了:“秦兄,各人有各人的为官之道。我们多年不见,看待事情的方式不同我能理解,但也请你莫要再劝我!”
秦正卿愣住,显然没料到他说话如此直白,尴尬了两秒,起身,叹了口气:“我本是为了清之兄着想,忠言逆耳,既然你不想听那我先走了。”说着就往外走。
还没说两句呢,赵宝丫和赵春喜齐齐站了起来。
“哎,秦兄!”赵春喜拧眉,眼见着人没影了,又转身看向赵凛,“师弟,你……”
赵凛看着他眼神冷凝:“怎么,你也想劝我?”
赵春喜摇头:“我劝你做什么,你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做事考虑比我们都周全,你做什么自是有自己的道理。”他迟疑,“只是你与正卿多年同窗的情谊,莫要为了小事闹矛盾!”
赵凛面色缓和了些:“哪里是我想同他闹矛盾,只是多年未见,已经说不到一起去罢了。”
赵春喜叹了口气,赵凛转移话题问:“老师说你在刑部任职?”
赵春喜点头:“老师的三子就在刑部任正五品郎中,我就在他手下任职。”
赵宝丫插话:“那春喜叔叔有喜欢的人吗?”
赵春喜和赵凛同时扭头看她,都颇为诧异。赵宝丫眼神清澈,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赵春喜摇头:“倒是没有,宝丫问这个做什么?”
赵宝丫弯着眼笑:“就问问,钱叔叔成亲了,秦叔叔定亲了,顺带问问春喜叔叔。”
赵春喜轻笑:“你放心,等叔叔成亲定会请你去吃喜酒的。”
赵宝丫:小姑不是新娘子,她才不想喝呢。
三人吃晚饭期间,院子里的小黑在疯狂犬吠。赵凛询问怎么回事,下人来报,好像有人想翻墙进来,被小黑撵掉了靴子。
赵宝丫疑惑问:“不是星河哥哥吧?”
下人摇头:“绝对不是,小黑时常跟着霍小公子,若是他,不会叫得这么凶。”
赵凛放下碗筷,嘱咐道:“多拍些人守着屋子,明日有空再去集市上买几只狗回来,凶一点放在后院。”
下人领命匆匆去了。
待到午饭过后,赵春喜走了。赵凛去了后院,吩咐下人把从荆州带过来的东西收捡一番,装车准备去静王府。
赵宝丫听说他要去静王府,立刻自告奋勇的也要跟去。
赵凛劝她:“静亲王暴戾,你还是留在家中吧。”
赵宝丫:“不行,家里有贼,不安全,我要跟着阿爹。而且我去了,一定能帮到阿爹的。”
赵凛一想也是:午饭时偷闯的贼人来路不明,丫丫还是跟着他吧。
他们也没避讳,载着满车的东西浩浩荡荡往静王府去,这边一动身,京都许多官员就收到了消息。众人心道:这人还真勇,刚刚把静王府连根拔起,连老太妃都一并弄死了,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跑去找死。
事实上,王府的人压根不搭理赵凛,父女两个人在王府门口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周围聚起一堆看热闹的百姓。
赵宝丫抱着猫猫探头往外看:“阿爹,我们进不去怎么办?”
赵凛拿出早准备好的糕点塞给她:“不急,他们会请我们进去的。”
他掀开车帘子朝马夫吩咐了两句,马夫跳下马往后面去。很快有两个家丁抬了一个硕大的铁锅到王府门口,然后往铁锅里添柴生起火来。
时刻注意他们动静的管家瞧见点火,还以为他们要放火烧王府,吓得赶紧开了门呵斥:“你们要做什么?”
家丁道:“我们大人带了太妃的遗物过来给王爷,大人说,既然王爷不想要,就全烧掉好了。”
“遗物?”管家快速让人去回禀了静亲王。
很快,有下人回来同管家耳语了两句。管家立刻拉开门朝着马车道:“赵大人,既是送太妃的遗物就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