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星河用力挣扎了两下,发现他如何厉害,对赵叔叔的手劲还是无可奈何。
“我也上去看看。”
赵凛:“春生的家事,你上去干啥?”
霍星河:“那,那宝丫妹妹都上去了。”
赵凛:“丫丫上去帮忙,你上去碍眼?”
霍星河:“……”他就说,赵叔叔老是针对他。
赵凛:“顶你玉姨的班干活去,回头让郭广陵给你多放几天假。”
“好勒!”霍星河高兴了,欢喜的跑去顶班。
那头,赵宝丫和春生去到二楼陈慧茹的雅间,伸手敲了敲门。门从里面打开,苏玉娘瞧见是他,愣了一下,问:“春生,你们两个怎么上来了?”
何春生放手关上门,温声道:“我来了解娘和苏家的过往。”他娘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的身世,更没提过苏家。
但他娘执着的要将酒楼开来京都,他隐隐觉得和苏家有关。
“春生,其实你不必……”她自己要做的事不太想让孩子来参与,孩子有孩子自己的事。
何春生打断她:“娘,我们是一家人,我今年十八了,不是孩子!”
母子两个互相对峙着,陈慧茹插话道:“玉娘,我觉得他有必要知道来龙去脉。如今你们人都在京都了,避不开苏家的。他在皇宫当伴读,时常会见到苏家父子,你不同他说明白,万一有个什么叫他怎么应对?”
苏玉娘被说动,叹了口气道:“那好吧,你同宝丫过来。”
赵宝丫眼眸亮了亮,立刻跟着他坐到俩人边上。
苏玉娘开始讲述她同春生父亲回到长溪的过往,以及公婆、自己的丈夫是如何故去的。又将先前温大伯在牢狱里告知她的事说了,说完这些已经眼泪迷蒙,哽咽道:“温言顾忌我,到死都不肯告之我真像,他这辈子就被我毁了,我有罪。从知道真相的那一刻起,我就想到京都给他讨个公道,要让我父兄跪在温言和公婆的灵位前认错!让他们泉下有灵能安息……”
那么好的一家人……
苏玉娘眼眶里的泪再也装不住,滚了下来。陈慧茹忙摸出帕子递到她手上,赵宝丫抿着唇抓住她另一只手,气道:“你父兄太不是人了,既然断绝了关系,又恐你过得好。如此做派哪里有半分骨肉亲情,他们是把你当仇人吧!”
何春生眼角微红,神色冷肃:“呵,他们只是厌恶我娘脱离了他们的掌控,要让我娘知道离开了苏家,她会过得如何凄惨。他们高高在上惯了,习惯把不屈服他们的人和事都踩在脚下!我娘走了,他们立刻又复刻出另外一个苏贵妃,对于他们来说,我娘和苏贵妃没有任何区别。”就是一件货物!
“哪有亲生父母会这样对自己孩子的啊!”赵宝丫眼睛眨巴眨,突然道:“玉姨会不会不是苏家的孩子?就像我爹不是我阿奶生的,我阿奶就很讨厌我爹,连带着我阿爷和二叔都讨厌我阿爹。”
苏玉娘摇头:“不太可能,我和我娘长得太像了,而且从小没人说过这方面。”
陈慧茹也道:“确实不太可能,玉娘比苏长泽小,不存在继母的可能性。而且,我母亲说过,苏老夫人怀玉娘是特别喜酸,苏尚书为此日日去集市上买酸果。大家都以为又是一个儿子,没想到生出来是个女儿,玉娘的百日宴我母亲还去瞧了。”
苏玉娘擦干泪:“我父母和兄长自小对我都很好,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如此!”
赵宝丫:“苏家父子这么坏,苏夫人都不出来阻止吗?”
陈慧茹解释:“苏夫人身体不好,甚少露面,苏家苏尚书做主。”
何春生安慰道:“娘,你别想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跪到爹和祖父祖母的灵位前认错的!”
赵宝丫咬牙:“对,我也会帮忙,一定要让他们认错!”
陈慧茹挑眉:“我若是记得不错的话,鸿运楼就是苏家的产业吧?”
苏玉娘点头:“是旁支一个伯伯在打理,苏家不参与任何经营,但地契是苏家的,每年也只抽四成的银子。”
陈慧茹:“那就先从搞垮鸿运楼开始。”
何春生心道:何须如此麻烦,直接搞垮苏家更直接。
但他并没有说出口,就让他娘有点目标分散注意力吧。
苏家他来就好!
何记开业第一日在闹哄哄中渡过。苏长泽的闹事没让食客减少,反而因此让何记打开了知名度,再加之众人都知道了这酒楼二当家是赵首辅的亲妹子,后台硬,一时间赶过去尝鲜的人络绎不绝。
京都就那么多客流量,这边生意好了鸿运楼自然就差了。
鸿运楼的掌柜急得火烧眉毛,然而,苏家人却并不怎么在意。苏长泽那日被揍了很是不甘,回去就把苏玉娘来京并且和赵凛一家关系匪浅的事告知了苏尚书。
苏尚书起初惊讶,细细思量后又喜上眉梢。玉娘长得如何他最清楚不过,赵凛带着个女儿这么多年没娶,京都不少人打过他的主意都被他拒了。他定然是和玉娘有点什么,不然不会扶持自家妹子和玉娘开店,更不会保举玉娘的孩子入宫当皇帝伴读。
一个鳏夫带着女儿,一个守寡带着儿子,不是绝配吗?
他起先还担心赵凛对户部下手了,迟早会轮到他礼部。若是有玉娘和赵凛这层关系在,可保苏家无虞。
目前最紧要的不是把玉娘赶出京,而是把玉娘和她儿子认回来。
苏长泽听他父亲分析,面色始终冷沉:“父亲,何温言和他父母……”
苏尚书打断他的话:“当年之事做得隐秘,何温言父母是经商途中遭遇劫匪,而何温言是病逝的,关我们何事?你明早就去下帖子,请她们母子过府一续。这么多年过去了,那穷酸书生都死了,你就接纳他们吧。等他们来,态度好些,说不定玉娘就是未来的首辅夫人了。”
于是,从第二日开始苏府就频繁的往何府递请柬,言明请苏玉娘和春生过府一续。
连着送了三天,苏玉娘都没理会。第四日,有人送来了苏尚书的一封信,又告知苏玉娘苏夫人病重,请她务必回家看看。
这个家字极其讽刺,苏玉娘拆了信。信里头苏尚书言辞恳切,说是当年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如今一家人在一起才重要。他们都放下过往好好谈谈,聚一聚。
何春生嗤笑:“他当娘不知道爹的事呢,既然他想聚,我们去便是。”
这么多年,头一次回苏家,苏玉娘心情忐忑。她知道,一旦踏出这一步,她不仅和苏家没关系了,且是彻底撕破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