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把裴素素怀里的军用水壶拿开,可是深陷睡梦中的裴素素,却死死地抱着水壶不肯撒手。
最终柯佳媛只好叹了口气,心疼得不忍再看,转身出门而去。
院子里,袁朵朵正努力给自己上药,她大学学的是农学,不太了解医护方面的知识,不过照顾自己的脚还是可以的,更何况,裴素素原本就给她把草药捣好了,用法也跟她讲过,她不是笨人,照着来就是了。
收拾完脚上的伤口,袁朵朵再次把纱布裹上:“嫂子,我先回去了,我这受了伤不能下地了,要是不回去说一声,只怕我公婆要多心了。”
“我送你吧。”柯佳媛看了眼时间,送人回来再做饭也来得及。
便把新买的自行车推出来,正好物尽其用。
袁朵朵挺难为情的:“嫂子,耽误你事情了吧,对不起啊。”
“没事没事,你跟素素好,那就等于跟我好,以后有事不用跟我客气。”柯佳媛今天心情特别好,她不但救下了二姐,还给家里添了物件儿,多好的喜事,所以她对袁朵朵格外的热情。
袁朵朵也是意外,想想还是没忍住,问道:“外界都说你们几个嫂子跟素素合不来,今天我瞧着,你们姑嫂之间好像挺融洽的,是不是你们得罪了人,人家见不得你们好过,所以才编排你们挑拨离间?”
“谁说不是呢?毕竟咱家素素是大学生呢,肯定有人红眼病呗。对了朵朵,你自己也要小心啊,树大招风,咱整个骄阳公社就属你和素素文凭高,可千万不要得罪那些小人,免得他们去你公婆跟前碎嘴使坏。”柯佳媛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因为袁朵朵的公婆并不好相处。
公公是个心眼比针尖还小的刻薄小老头,婆婆是个光看面相就知道不好相处的泼皮老悍妇。
家里的儿媳女婿都要看他们的脸色,尤其是那两个女婿,逢年过节都要上门给他们干一天的活儿,要不然他们就把女儿接回来,撺掇着跟女婿离婚。
就这么一对脑子不好使的公婆,能有好日子给袁朵朵过吗?
更何况,袁朵朵还是大学生,越是这样,刻薄的老两口越是想给她下马威,趁早把她打压得不敢造次,要不然,以后可就不好管教了。
所以,这对公婆没少在外面编排袁朵朵的坏话。
袁朵朵的勤劳和贤惠,何尝不是被他们逼出来的,毕竟人言可畏。
现在柯佳媛这话正好戳到了袁朵朵的痛处,袁朵朵不禁又羡慕起了裴素素,默默叹气道:“我知道嫂子,我尽量不惹他们。”
“你也别怕,真要是婆家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和素素,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你跟素素是大学同学,现在又都在向阳村生活,以后常来常往的,就当亲姐妹处着,你有事她能不管吗?她有事你也着急嘛,对不对?”柯佳媛真是会说话,让愁苦烦闷的袁朵朵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她在家门口下车,笑着跟柯佳媛作别:“嫂子,你的话我都记在心里了,我一定不跟你们客气,你快回去忙吧,我得空就去找你和素素玩儿。”
“哎!好嘞!”柯佳媛笑呵呵地回去了,前天是老四媳妇做饭,昨天是朱亚男,今天又该她了。
所以她也不去地里忙活了,直接回家做饭。
没想到到家的时候,叶小安已经走了。
她问了问正在院子里跟弟弟妹妹和泥巴的大妮:“叶阿姨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
大妮抬起自己的花猫脸,摇了摇头。
柯佳媛无奈,只得当做叶小安母女俩会来吃饭,多做了一点。
吃饭的时候,裴素素终于醒了。
整个人恍恍惚惚的,连她爸妈跟她说话她都没听见。
谷赛兰从来不会跟自己闺女计较这个,便把跟过来吃饭的何萍跟叶小安安排在了裴素素旁边。
裴素素就这么魂不附体地吃了顿饭,吃完又上床去了。
她想再做一回梦,毕竟小陈是她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啊。
虽然做了夫妻,却阴阳两隔,这叫她怎么能够释怀呢。
她这神思恍惚的样子,在何萍跟叶小安看来,那就是思念亡夫,憔悴伤神了。
这母女两个还挺高兴的,毕竟重感情的人经不起谣言的刺激。
回去的路上便商量起了歹毒的计划。
叶小安攥着狠劲儿,咬牙切齿:“妈,要我说,咱们就从那个楚奇下手好了。”
“楚奇?你是想说他和袁朵朵,还是他和裴素素?”何萍虽然在大柱的事上助纣为虐,但她肚子里的坏水没有叶小安多。
叶小安眼珠子一转,笑道:“都说。楚家这边,袁朵朵跟大伯哥眉来眼去,一定会成为一场闹剧。陈家那边,楚奇上门来找裴素素,咱们就一口咬定是裴素素要另寻新欢了,到时候陈家来闹,裴素素也不会好过。只要这三家闹起来,还有功夫搭理咱们吗?咱们抓紧时间,重新给大柱找个亲戚家藏起来,到时候他们闹完了,就算裴素素想出卖咱家大柱,也没戏了。”
何萍恍然大悟,果然还是她闺女聪明,这念过几年学堂的就是不一样。
所以,当天下午,陈家坳流言纷纷,人人都说裴素素跟一个退伍军人好上了,气得陈家父母想直接找上门来吵架。
陈家大哥赶紧拦住了他们,劝道:“老五已经没了,人家姑娘改嫁是天经地义的,总不能把人家一辈子给搭进去吧?”
“我不管,她肚子里不是还有老五的孩子吗?这么快就跟外面的野男人好上了?也不嫌害臊她!”陈母根本没有主见,这事被村里人和两个儿媳妇一挑拨,她顿时火冒三丈,无论如何要去找裴素素要个说法。
陈敬军还想再劝,却啪的一下,挨了他老子一个大嘴巴子。
陈老爹骂道:“混账东西,你那胳膊肘是往外拐的吗?啊?你弟弟尸骨未寒,她就敢把男人带回家,她不要脸,我和你妈还要脸呢!给我起开!”
怒吼声中,陈老爹一把搡开了陈敬军,带着陈家另外三房儿子儿媳,浩浩荡荡地往向阳村来了。
同一时间,裴素素头昏脑涨,小腹发酸,浑身软哒哒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是梦里哭狠了还是快来例假了。
她例假一向不太准,稳妥起见,她还是准备去行李箱里把月经布拿出来备上。
只是她刚下床,便听到陈老爹的大嗓门儿在门外吆喝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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