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安顿好每一个烈属是他们的工作之一。
两个民警很是担心,赶紧商量了一下,一个去公社找领导,一个继续往裴家去。
这时裴大志也把生产队长和本村的妇女队长找过来了,裴三行叫来的民兵也足有五个之多。
跟过来的民警一看,居然这么大的阵仗,看来今天这事是没办法敷衍过去了,顿时脑瓜子嗡嗡的。
他不敢大意,赶紧催促马芸去给孕妇处理,随后叫陈敬军把他爹妈叫过来,再把裴家父母以及生产队长妇女队长等,几个能说上话的凑到了一起,开了个小范围的会议,商量一下赔偿事宜。
屋里,马芸只留了柯佳媛帮忙打下手,其他人全都劝了出去。
插上门,拉上窗帘,确定外面看不到里面了,马芸才打开了医疗箱。
裴素素倒也不全是装的。
虽然她扎了自己一刀,但她刚刚情绪激动之下,也真的来了例假。所以她脸色发白,顺利漫天过海。
这是装不出来的。
现在,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她摁住了马芸的手,摇了摇头。
柯佳媛不知道她要说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外走去:“你们聊,我去守着门口,万一有人偷看就不好了。”
等她出去了,裴素素才小声跟马芸说了实话:“我没怀孕,但你要帮我把这场戏演下去。”
什么?马芸捂着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脑子飞快运转,理了理小姐妹目前的处境,她小声问到:“是不是陈家逼你要钱?”
裴素素点点头:“一分也不肯给我留。”
这真不算撒谎,因为上辈子陈家就是这样做的。
马芸什么都明白了:“你躺下,你哪里伤着了,我先看看。”
“腿,也来例假了。”裴素素解开裤子,让马芸检查。
马芸有些着急:“你这家伙,太大胆了,幸亏来的是我,要是别人,你怎么圆过去?”
“要是别人,我就哭一哭求求她好了。”裴素素笑着躺下。
马芸还是后怕:“总之,下次不准这样,你可以先跟我商量的嘛,忽然来这一下,你要把我吓死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自己也没料到嘛,你放心,下次肯定提前跟你说。”裴素素笑着捏了捏马芸的脸蛋儿,“这么爱操心,也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把你娶回去。”
“又来,我才不要嫁人。”马芸嗔怒的翻了个白眼,赶紧做做样子,拿纱布沾沾血,再拿出消毒水清洗一下裴素素腿上的伤口。
马芸还大声指挥了起来:“把腿抬起来,胎盘没有完全脱落,我给你做个简单的清宫手术,你别乱动。对,就这样。难受吗?难受拿枕头靠在腰后头,对,腿再抬起来一点儿,对啦,就这样。忍着点,啊,有点疼。”
裴素素憋着笑,配合着发出痛苦的叫喊声。
这在外面听来,那就是在做紧急清宫术,孩子是真的没了。
看看老陈家作的什么孽哦。
院子里的谷赛兰听不得这些,尤其是闺女的叫喊声,那简直就是在她心口上扎刀子啊。
顿时又急又气,当着民警的面又扇起了陈母的耳刮子。
民警也知道这种事情劝不住,只得装装样子,稍微拦一拦,可是谷赛兰气头上就跟个豹子似的,浑身都是紧绷的。
一下就把民警搡开了,她上前一步,薅住了陈母的衣领子,要她偿命。
陈母被谷赛兰这个样子吓得不轻,只得呜呜的找儿子求救。
可是她的五个儿子,一个死了,三个被捆起来了,只剩大儿子陈敬军,还是站在裴家那边的。
她心里委屈死了,简直要哭上三天三夜才能缓解,万般无奈之下,她只好骂起了陈敬军:“儿啊,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你妈被人往死里打呀?”
“我叫你们不要来,是你们不听的,挨打也是活该!”陈敬军都要气死了,老两口听了二房的挑唆,十头牛都拉不住。
这会儿挨打了知道后悔了。
他就算想帮也不占理啊。
陈母一听,这是不打算帮她了,立马嚷嚷着要寻死。
谷赛兰立马松开了她:“行啊,你快点死,是上吊还是喝老鼠药,我家都有。”
陈母哪里舍得死啊,这会儿好不容易被松开,当然要跑啊。
结果她刚跑到门口,就被那里杵着的几个男人挡了回来。
这是裴二祥刚刚出去摇来的人,有些事民警和民兵不好出手,老百姓可以。
这些他平时处得好的兄弟们,二话不说就来帮忙。
所以陈母无路可逃,只得赖在地上撒泼打滚儿:“哎呦,我可怜的老五啊,你要是活着,一定不会让人这么欺负你的老娘啊。我的儿啊,你瞎了眼啦,找了这么一个扫把星,把你克死了不说,还要撺掇她全家来欺负你的老娘啊……”
得,这是打不过也骂不过,开始泼脏水了。
谷赛兰可不会惯着她。
她叉着腰,居高临下俯视着陈母:“你们这么胡搅蛮缠不就是惦记素素手里的抚恤金吗?我这么跟你说吧,要是你们对她客客气气的,不用你们来要,我们老裴家绝不会占你们的便宜,可是现在,你们做了孽把老五唯一的骨血弄没了,你们一分钱也别想要了!”
陈母一听,诡计败露,又在地上撒泼打滚儿,说老裴家发死人财,欺负她一个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