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芸点点头:“给了,师家的人来的时候她点头哈腰的,师家的人一走她就翻脸。”
“师家的人来干什么,感谢我救了他们家的人吗?”裴素素没想太多。
马芸摇摇头又点点头:“可能吧,他们没说,一次来几个,一次来几个,每次还都不一样,挺正式的,可能那个师翱是他们家的宝贝吧,所以他们都很感激你。”
“师翱?是跟楚杰一起的那个吗?他们都没事吧,车上的人呢?朵朵和楚奇也没事吧?”裴素素回过神来,把相关人员关心了个遍。
马芸给她上了药包扎好,扶着她躺下,又拆开铝制饭盒,拿起筷子喂她吃包子:“嗯,师翱就是那个差点出事的,楚杰自己踩着了钉子,跟袁朵朵一起成了兔子夫妻。其他人都回去了。”
“兔子夫妻?”马芸的形容有点可爱,裴素素差点没明白,转念一想忽然笑了,“你是说他俩现在全都蹦蹦跳跳的吧?”
“是啊,他们来看你的时候互相扶着跳进来的,笑死人了。不过他们已经回去了,好像是运输队那边催得紧,师翱帮他把车开了回去,顺便把楚杰和袁朵朵都带上了。”马芸自己也没吃呢,一手喂裴素素,一手给自己。
裴素素恍然:“那咱们等会儿也走吧,对了,医药费是你垫付的吗?多少啊,回去我还给你。”
“不是,是师家的人给的,一次预支了一个礼拜的住院费,等会你记得去把多余的钱退回来。”马芸也想回去了,裴素素额头上的伤虽然有点吓人,但是马芸足以应付。
裴素素没想到师家这么大方,几口吃完包子,准备下床看看去。
到了收费窗口,才知道她已经睡了三天了。
剩下的住院费还有一百多,钱款退还回来后,她回去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刚到病房门口,便看到了一个脸色不善的女人。
女人大概三十左右,个头不是很高,但是气势汹汹。
穿着一身呢子中山装,脚上一双皮靴,下巴高高扬起,一副瞧不起人的嘴脸。
马芸则不安地在门口张望着,见到裴素素回来,赶紧迎了上来:“东西我都收拾好了,结果来了个鼻孔看人的女人。你看,就是她,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像是来找你麻烦的。”
“我不认识她。”裴素素倒是不怕,这种仗势欺人的人她见得多了,不管是学生时代还是毕业之后,她都没有当过怂包。
不过刚则易折,上辈子她就是太不懂得迂回作战了,所以才被气到自杀。
这辈子她可不会那么傻了,要是形势比人强,她就装装可怜呗,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保住小命,事后再找机会反击回去,早晚出了这口恶气。
所以,看到这个一脸高傲的女人,裴素素压根没放在心上,而是挽着马芸,直接走了过去。
那女人刚好挡在了门口,看到裴素素过来,一点要让开的意思都没有。
裴素素给了她机会,礼貌地笑道:“让让。”
女人就跟没听见似的,用那鄙视的充满挑剔的眼神,跟审视犯人似的打量起了裴素素。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别怪裴素素不客气了。
她直接把这个女人撞开,拉着马芸进了病房,女人嘶的一声捂住了胳膊,显然是被撞疼了,马芸回头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句活该!
一路过来裴素素也注意到了,其他病房都住了好几个人,她倒是享受了一把,整个病房就一张床。
可见这是个特殊的病房,正是因为这份特殊,所以没人看到她撞人了。
真要是那个女人要跟她吵架,她就抵赖,谁怕谁啊。
她提上东西准备离开,那女人却再次拦在了门口,脸色铁青,态度恶劣地质问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粗鲁?就凭你,也想当我的嫂子?”
“啊?嫂子?你没病吧,你谁啊,我认识你吗?”裴素素气笑了,什么神经病啊,招呼都不打一个,上来就是一副审问犯人的口吻,忒恶心了点。
她把手提包放下,也用同样的眼神审视了回去:“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想必你家爹妈很有能耐吧?那我倒是一点都不怕了,有能耐的人都要面子,要注意社会影响,一定不希望家里出一个疯狗一样的女儿。我说的对吧?”
师栩皮笑肉不笑的,没有说话。
裴素素见她哑火了,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痛点,便乘胜追击:“不过也说不准,有的人家好日子过惯了就飘了,不接受一下社会的毒打就骨头痒痒。那我得提前谢谢你了,看来你很像给我一个举报立功的机会,说不定,下次我也能弄身呢子中山装穿穿。”
这可是相当不留余地的威胁。
要知道,举报立功是很多人上位的手段,只要不是恶意举报,那就是帮助社会清除败类,是好事一桩啊。
所以裴素素的意思很明显了,希望对面的女人闹一闹,正好留个把柄让裴素素去举报。
那师栩脸上的高傲和轻慢终于消失。
她冷着脸,眯着眼,死死地盯着裴素素:“你到底是什么人?”
“病人啊,你眼瞎吗?”裴素素重新提起提包,“你可以让开了吗,姑奶奶要出院了。”
师栩深吸一口气,侧身让开。
裴素素吵架吵赢了,心情大好,挽着马芸扬长而去。
师栩立马打了个响指,一个躲在开水房的男人冒了出来:“我看这个女人不像是师翱会喜欢的类型,是不是你草木皆兵了一点?”
“瞿佳可是说了,大哥把她绑在身上亲自送过来的,下车后就那么背着她,哪怕来了医生护士,哪怕有人帮忙,最后还是大哥把她抱上的病床。大哥什么时候这么仔细地照顾过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师栩不是第一次给她大哥二哥搞破坏了。
这些年不少媒人给她两个哥哥说媒,却一个都没成,那都是她的功劳。
旁边的男人不敢质疑她,只得问道:“那我去跟踪她们?”
“快去,想做我的嫂子,跟我分家产,门儿都没有!”师栩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把汹涌的怒意压下去。
她守在病房门口,十几分钟后,她爸妈来了,一来便看到病房空了。
夫妻俩一脸的失望,问道:“栩儿,那个小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