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赛兰是来真的,她不扔易碎品,免得别人说她毁坏军属的财物。
她不过是学学宋佳,扔扔衣服而已,反正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不算损坏。
那些柜子里的干净衣服,随着谷赛兰五四三二一的倒计时,一件一件往外飞。
宋优刚好从外面回来,见到这个阵仗,急得不行,赶紧抱着谷赛兰说好话。
谷赛兰不想为难这个小姑娘,毕竟是她姐姐作的孽,她挺无辜的,便爽快的收了手:“我给你十分钟时间,让你姐姐亲自把玻璃渣收拾干净,要不然,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婶子你别气,我这就去。”宋优什么时候这么丢人过,她脸上火辣辣的,赶紧来劝她姐姐。
宋佳还是不肯收拾,谷赛兰便扔她孩子的衣服。
这下宋佳急了,忍着怒火,拿着簸箕,扫玻璃。
谷赛兰就站在旁边监督着,手里捧着一摞衣服:“给我扫干净了,但凡有一个玻璃渣子,我就继续扔,你要是觉得扔在地上不算什么,等会我就给你扔茅坑里去,我看你那几个孩子怎么穿!”
宋佳气得想骂人,叫宋优赶紧扯了扯袖子:“姐啊,马上孩子回来了,你快点。”
终于,地上干净了,谷赛兰冷哼一声,把没扔的衣服放回去,至于扔了的,她专挑宋佳的踩上两脚:“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明天我就去卫生所提醒你们这里的其他医生,今后不管你得什么病,都说你好着呢。爱死不死,关我们屁事!”
谷赛兰骂完了,搂着郝小娟去收拾床铺。
宋佳委屈又愤怒,想闹,却被宋优死死的扣着手腕:“姐,听我一句劝,别闹了,小嫂子已经忍让了两月了,可以了,咱们只是搬去隔壁而已,不麻烦的。”
宋佳不听,干脆抱着架子床的床腿,说什么也要赖在这边,时时刻刻给裴素素找不痛快。
宋优真的快失去耐心了,只好去门口焦急的等待她姐夫回来。
很快,黎昂黑着脸来了,他问了问宋优具体什么情况,随后快步走进屋里,掰开宋佳的手指,直接把她抱开:“优优,动作快点,等会其他人下训回来看到了要闹笑话的。”
“知道了姐夫,你抱着我姐,我来收拾。”孩子们还没有放学,宋优赶紧张罗起来。
可怜她一个未婚大姑娘,过来给她姐姐做老妈子不说,还要当搬运工。
有那么一瞬间,她后悔了,早知道姐姐变得这么偏激固执,她就不来了。
应该让她们的嫂子来,两句话不听直接扇大嘴巴子,姐姐就老实了。
前阵子去找邵神医看病的时候,就是嫂子帮了大忙,可惜她嫂子要带孩子,来不了。
哎。
隔壁副政委常卫华也回来了,正在低头收拾东西。
他媳妇白渠在学校当老师,没空回来,只能是他来。
好在他家孩子少,就一个独苗苗,东西不多。
很快,两边院子来来往往,把东西搬完了。
常卫华过来打了声招呼:“嫂子,师团长,婶子,今后请多关照。”
师敬戎刚把窗户换完,这会儿喝水呢,闻言点点头:“辛苦了。”
“不辛苦,正好我那媳妇跟政委的媳妇闹了矛盾,两个人分开好点儿。”常卫华知道要搬家的时候,其实是松了口气的。
两个女人为了黎昂借钱的事已经打了一个多月的嘴仗了。
原本两人约好了,都说没钱,等实在抹不开面子的时候,再拿出十块意思一下。
结果沙世强媳妇洪金凤直接借了三十。
这不就把他媳妇比下去了吗?好像他媳妇故意做小气鬼似的。
关键是这事还瞒着他媳妇,他媳妇过了好就好才从宋优嘴里知道的,气得她立马去找洪金凤吵架。
两人就这么你阴阳我一句,我挖苦你一句,一个多月了都没好呢。
要问为什么会这样?
常卫华心里是有数的,就是为了拉拢黎昂呗,怕他被新来的师团长发展成自己的心腹。
可是没必要踩着他常卫华来拉拢啊。
他又不想参与这些无聊的事情,他只想好好的老婆孩子热炕头。
所以,换了也好,换了清静,起码师团长的媳妇不惹事,比沙世强家那位好多了。
很快,两家的孩子都回来了,白渠牵着女儿的手,有说有笑的往二号院走去,却叫常卫华直接拦着,往一号院来了。
白渠身高一米六五,跟裴素素差不多,今年二十七岁,是师专毕业的老师。
女儿今年六岁,刚上一年级。
两人还打算再要几个,没有刻意避孕,但是这几年一直没动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这会儿听说换院子了,白渠还听高兴的:“哎呦,好事儿啊,我可受不了洪金凤了,暗搓搓的压我们一头,真是够阴险的。关键她还在外头说我坏话,说我是个泼妇,蛮不讲理。我真是受够了!”
“难怪,沙政委都没问问我,直接把我喊过去通知我搬家,估计他听信一面之词了吧。别管他们,让他们跟黎昂好去吧,这不正好是他们想要的结果吗?”常卫华劝了劝白渠,“反正我觉得师团长挺好的,我还巴不得跟他做邻居呢。”
“嗯,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他丈母娘好像不太好相处?哎,算了,我让着点她就是了,一个老太太,我也犯不着去惹她。”白渠提着女儿的书包,高高兴兴到一号院来了。
他们家每天都是回来吃晚饭,有时候忙,下碗面条就行,所以两口子也没什么好张罗的,生炉子,烧水,下面,卧两个鸡蛋,完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