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开始知道他妈妈就是赫赫有名的景团长,他真的会因为孺慕之情而顺理成章的接受这一切。
可是,生活是鸡零狗碎的,是会消磨人的情绪的。
如果他从小被景元夏和师震养大,自然可以心平气和的面对父母的一切,甚至可以为他们辩解一句,他们不是故意的,只是下意识觉得二哥那边更需要他们而已。
但实际上,二十九年的缺位,是一辈子也弥补不来的嫌隙。
哪怕彼此都觉得尽力了,但他还是觉得不平衡。
他拿什么去跟哥哥们多出来的三十二年的母子情深做比较。
没得比。
所以爸妈可以无意识的对二哥偏爱,还觉得自己没做错。
哪怕他们明面上尽力端水,但实际上,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就连他自己也清楚的意识到,这辈子的父母亲缘,也只能这样不咸不淡的将就下去了。
不过木已成舟,他再意难平,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能让自己的一双儿女不要遭受同样的处境,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变相的补偿了。
想到这里,他真的还是好想转业,好想把大把的时间用来陪伴和教育子女。
哪怕他身不由己,被推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他还是想回归家庭,想相妻教子。
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他没办法理解。
但是,他真的很想遵从内心的召唤,在一个恰当的时机,去做他最想做的事情。
再等等吧,听说八十年代有大裁军,说不定有机会呢。
总之,先把三栖作战部队训练好吧,他就算想退,也不能敷衍了事,他要对得起组织的抬举,对得起那迎风招展的五星红旗。
*
裴素素被眼前的一幕震惊到了。
景丹的脖子上套着一圈拇指粗的麻绳,绳子捆得很紧,只能勉强让她保持呼吸,不被勒死。
双手则被捆在了背后,手腕上是细细密密的被勒出来的血痕。
她被打得鼻青脸肿,已经看不出来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了。
她的身上没有穿衣服,而是用各种植物的叶子,编织了一圈奇形怪状的花草之环,套在了两处需要遮羞的部位。
她脚上没有鞋子,每走一步,都要踩在崎岖的山石上,脚底心都是血。
她哭得眼泪汪汪,可是心狠的张隆,没有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他手里拿着鞭子,抽打着景丹的身体:“贱人,我就猜到你会跑,特地给你打了死结,没想到你不死心,还想跑。老子下放这么多年了,来一个跑了一个,全都是吃不了苦的,气死老子了。好不容易又送上门一个不怕死的,我会让你跑?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着,等你听话生下孩子,我自然会解开你身上的绳索,放你自由。”
“这就是你的爱吗?你一直都在骗我,是吗?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为了你,连我爸妈都抛下了,我还惹恼了那个坏女人,把她周围的人全都得罪了一遍。我为了你,我背叛了全世界,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景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这简直是从前的她无法想象的地狱。
张隆冷笑一声,不说话。这个蠢女人,还在问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骗财骗色,还有第二种可能吗?
他阴鸷的笑让景丹感到恐惧,她只得哭着求饶:“你是不是需要钱?你可以好好跟我说啊,我可以找我爸妈要的,你松开我好不好?”
泪水从脸上滑落,把肿胀的皮肤沁得火辣辣的疼,可是她忍不住。
她太委屈了,太伤心了。
她一腔真诚,为什么奔赴是却是一个变态啊?
难道下放真的会使人疯狂吗?
难道张隆真的只是为了骗她爸妈的钱吗?
他对她,难道没有一点点的真心吗?
她无法接受,她也不想接受。
张隆嗤笑道:“钱?对啊,老子需要钱,更需要一个暖床的。”
这样冷漠无情的话语,景丹真的无法接受。
她不敢相信,这个人居然就是她爱了两年的男人。
她真的崩溃了,哭着哀求道:“你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他们威胁你,要你把我逼走?我不会走的,我爱你啊,你是我的灵魂伴侣,不是吗?你把我松开好不好?我们一起好好过,一定可以把日子过好的。我不会离开你的,永远不会。”
张隆被这话逗笑了,他扯着景丹的耳朵,伸手拍打着她的脸庞:“爱我?爱我为什么要跑?嗯?不就是挨了一顿打吗?至于吗?你的爱这么廉价?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你又怎么让我相信,你可以陪着我在这里熬下去?嗯?”
景丹的脸很疼,下意识想躲,却被张隆猛地抽紧了手里的麻绳,吼道:“还敢躲?再躲我就把你的腿打断,让你这辈子都爬不出这座山!”
男人的威胁让景丹浑身发抖,她真的无路可逃了吗?
她真的回不到爸妈身边了吗?
她好害怕,好后悔,如果真的断了腿,她还要怎么活啊。
她只得哭着求饶:“我不躲了,你别弄断我的腿,我求你了。”
“那好,乖乖站着,让我掌嘴,一下都不准躲,躲了加倍!”张隆面目扭曲的把麻绳放松一段,叫景丹跪在他面前,老老实实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