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子太懒,但她是福星[七零] 第383节(1 / 2)

景丹越听越是来劲,好奇问道:“那她上大学,是怎么打败别人获得推荐的?”

    “因为她脑子灵光呗,正好帮了生产队的大忙,当时的公社主任觉得她是个可塑之才,就把她推荐上去了。那一年竞争挺激烈的,整个公社只推荐了三个人上去。家里一听说她被选上了,真是得脸得很呢,尤其是你谷奶奶,走在路上,腰杆子挺得比任何时候都直。从那以后,谁再嚼舌头说你婶婶不好,你谷奶奶就呛人家——‘我家素素懒点怎么了?那也是大学生哩。大学生懂吗?是给国家培养的人才,可不是给你们家那不争气的废物儿子做老妈子的!’”

    “谷奶奶对婶婶真好啊,我妈要是像谷奶奶一样就好了,我也愿意上学。”景丹羡慕的往灶膛里添了把柴。

    柯佳媛笑笑:“是啊,你谷奶奶是好啊,这些年,家里四个兄弟一个小姑子,都没有闹过大的矛盾。有她在,那个家才能拧在一起,拧成一股绳,哪怕绳子内部磕磕巴巴拧拧巴巴的,那也是一致对外的,心也没有散。现在不行了,你谷奶奶这才离开一年,就闹得天翻地覆的。所以以前别人跟我说,佳媛啊,你要孝顺你公公啊,你男人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他养大你男人不容易啊。每次听到这话,我都怼回去,我说那你也得说说我两个哥哥嫂子,我婆婆也不是他们亲妈,但对他们可是一点不比两个亲生的差,还要张罗这么一个大家庭,还要生养小姑子,更不容易。怎么没人记得她的功劳啊。那些人说不过我,就说我强词夺理。”

    “这个社会好像就是这样的,喜欢抹掉女人的功劳。裴爷爷在的时候也跟谷奶奶闹过不开心,因为裴爷爷总说女婿家,谷奶奶不爱听,回回都纠正他,要说闺女家。”景丹还记得呢,那阵子在山包那里她跟着她妈妈学习厨艺,时不时就听到谷奶奶苦口婆心的纠正这个称呼。

    谷奶奶虽然很有耐心,但也看得出来她是很不高兴的。

    毕竟,说成女婿家,就好像自己闺女低人一等了。

    谷奶奶自尊心很强,也很在意自己女儿的家庭地位,自然不想在这些称呼上含糊。

    柯佳媛也知道这些,不过有什么办法呢?

    老一辈的都这样,像她婆婆这样清醒的没几个。

    谁叫这是男权社会呢。

    男人嘛,下意识都会维护自己这个性别的利益,即便是裴长庆也不能免俗。

    这话题实在是打击人的积极性,景丹忽然觉得挺没劲的,结婚没劲。

    女人一旦陷入这样的关系里,连主体地位都没有,好像成了一个附属品。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怎么想的,非要飞蛾扑火的去山沟里自寻死路。

    得亏她被婶婶拽回来了,现在想想都忍不住打寒颤,后怕不已。

    她一时想得出神,柴火掉下来,燎着了她的衣袖和裤管,吓得柯佳媛赶紧舀了一水瓢的水,直接豁了上去。

    景丹回过神来,赶紧说了声对不起。

    她以为柯佳媛会骂她,结果柯佳媛丢了水舀子,只是问了问她有没有被烫着,确定她没事之后,便继续烧菜去了。

    半分骂人的念头都没有。

    景丹再次陷入了沉思。

    是她小人之心了,以为谁都跟她妈妈一样,孩子稍微有点什么错误就咋咋呼呼的。

    结果这些事情在别人眼里,压根不算事儿。

    跟这样的人家相处,真的挺轻松的,她心里那股子拧巴的劲儿,也不知不觉,彻底消散了。

    *

    山包里,景元夏叹了口气,带着孩子们上楼,午饭都没胃口吃了。

    汤雪儿见她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赶紧追上去问了问怎么了。

    景元夏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得让她留在楼上照顾孩子,自己则下去找师翱师翔诉苦去了。

    师翱师翔正在旁边楼上赶稿,景元夏进来,带着一身的低气压。

    师翱注意到她情绪不对,好奇问了一声:“呦,谁惹咱家老夏同志不高兴了。”

    “没人惹我,是我自己不好。”景元夏叹了口气,“大过年的,你弟弟不来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为什么想不开,自己巴巴儿的跑上门去呢?”

    “敬戎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上次那事确实是你不对,你得端正态度,别总想着给他们添乱。”师翱还是挺公道的,没有一味的护着自己老妈。

    景元夏坐下,肩膀垮塌,精神萎靡:“不是为了那个。”

    “那是为了什么?”师翱放下手里的笔,好久没见到自己妈这个状态了,他还是挺重视景元夏的情绪问题的。

    好不容易这几年没有发病,可别受点什么刺激,老太太自己想不开,再把以前的老毛病给撩拨起来。

    景元夏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我总觉得他跟我隔了一层,有意无意的防着我一样。很多事明明是小裴做的,他非要说是他做的,或者他让做的。那感觉就好像我会对小裴不好似的,所以他要挡在前头。可是他也不想想,当初小裴发动咱全家去救他的时候,谁防着小裴了吗?说句难听的,咱们跟小裴的交情远在他之前,他怎么总觉得我会对小裴有意见有想法呢?”

    “妈,你听我说。”师翱大概理解自己兄弟,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便解释道,“妈,你要考虑他的特殊情况。咱是一起去救他的不假,可要不是小裴,咱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被动的等待他的死讯。所以咱们去不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小裴这个中间人,她才是必不可少的一环。同样,敬戎在外养了二十九年才回来,他跟咱们其实是没有感情可言的。他愿意跟咱们交好的前提,就是小裴跟咱们处得好,咱们也对小裴好,而不是因为什么血缘关系。你只要弄清楚这一点,就明白他为什么总是像个炸毛的大老虎一样护着小裴了。”

    景元夏狐疑的咂摸着这番话,好像有点道理。

    可是她还是难受,她对小裴不坏啊。外人对小裴不客气的时候,她也是冲在前头的呀。

    怎么自己儿子就觉得她对小裴不好呢?只是带孩子的事的话,至于吗?她也有愧,也想办法弥补了呀,要不然她叫景丹来做什么。

    可是这么做好像还不够。

    她想不通。

    师翱知道她会这么想,便提醒道:“景丹跟你能一样吗?你扪心自问,你对汤雪儿做了多少,对小裴做了多少。没有人是瞎子,连外头的人都时不时嚼舌头,说你重男轻女,喜欢孙子生得多的儿媳妇。”

    “天地良心,你妈我就不是这样的人。”景元夏真是冤枉死了,汤雪儿的三个孩子她都带着呢,可没有给子娴任何委屈受啊。

    师翱也知道啊,可是别人不这么想啊。

    连外人都知道她一直在给汤雪儿在带孩子,而不去给裴素素带孩子。

    还能怪师敬戎不高兴吗?

    不能。

    所以师翱劝道:“敬戎明面上不争不抢,其实心里记着账呢。只是碍于自己是半路回来的,懒得争,懒得抢。可他心疼他媳妇。他的不争不抢最终的结果就是他媳妇受累,他对不起他媳妇,又不想低下头跟师翔来争,可不就只能生你的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