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晚插不了手。
她想洗碗,他却不让她碰,她只能坐在一边,边看他洗碗边跟他闲聊。
突然兴起,可能也是为了刚才那孤寂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她起身,她脚步很轻,地面上还铺着……
地毯,几乎听不到半点声音。
严均成却很敏锐。
早在她起身时,他就感觉到了。
他虽然背对着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在靠近他。
突然,一双纤纤素手抱住他,就贴在他的腰腹。
郑晚从背后拥住他,侧脸轻轻地贴着他的脊背。她没有什么本领,现在所持有的武器,也是他塞给她的,她随时可以握着那把刀对准他,他也只是静静地看她,即便他鲜血淋漓,他也不会皱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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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均成开车送郑晚回家。
一整个下午都在胡闹,时间就这样流逝。等到楼下时,正好十点,也碰到了才下晚自习归家的郑思韵。
郑思韵知道妈妈今天休息,也知道妈妈会跟严叔叔约会。
可真的这样看到,她也感到尴尬。就算知道了严叔叔对妈妈的情意,再看到他,她还是感到莫名的不自在。
她好歹也是二十多岁的人,该有的礼貌也不能少。
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沉默,还能以「不适应」为借口忽悠过去。
现在再见面,如果还是那样寡言,妈妈恐怕也会担心。
思及此,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了在车旁的高大男人一眼,说道:“严叔叔,谢谢您送给我的礼物,我特别喜欢。”
她今天就穿上了这双鞋子。
妈妈总是特别细心,给她买的鞋子都是最适合她的。
严均成可能都忘记了给她买的是什么礼物,他沉默几秒后,转身,弯腰,从车内摸索了几下,再直起身子时,修长的手指间夹了一张卡递给她,“拿着。密码是你妈妈的生日。”
郑思韵愣了。
严均成不会跟孩子打交道。
他身边能接触到的这么大的孩子也只有自己的侄子严煜。
他对严煜也是这一套,要么沉声斥责,要么逢年过节给卡或者钱。
郑晚哑然失笑,似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她还是孩子,你给她这个做什么,不能给孩子太多钱。”
严均成回:“没多少钱。”
郑思韵心想:大佬的没多少钱通常都是多少呢?
给一个初三学生这样金额的卡,果然也就是这位严总的手笔了。
“是我的心意。让她买点她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他又说。
他本久居上位,说出来的话也格外的有分量,“明天让小王把号码改成你的,她用了多少,在哪里用的,你都看得到,放心了吧?”
郑思韵求助般看向妈妈。
郑晚跟严均成对视一眼,她也无奈地应下。
于是,这张颇具分量的卡,到了郑思韵的手里。
她眨了眨眼,这体验还挺陌生,她从小到大收到过不少红包,就是没收到过卡。
当然曾经也不是没有叔叔试图通过她曲线救国。
尤其是骆叔叔,对她极尽溺爱,总是会给她带很多的巧克力,世界各国的都有,只要他出差回来,总会给她带几盒。
但妈妈会蹙眉,在灯下查询着巧克力的价格,再客客气气地还回去。
那时她还小,也偷偷不安,问妈妈「骆叔叔会不会当我爸爸」,问妈妈「如果你跟骆叔叔结婚了我还是你的宝贝吗」。
妈妈红了眼眶,抱着她,一遍又一遍地安抚她。
“思韵,爸爸只有一个,你有自己的爸爸,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当你的爸爸。”
“妈妈不会跟骆叔叔在一起,也不会跟他结婚。”
“为什么呢?”她问,“大家都说骆叔叔好好哦!”
妈妈落下泪来,抱紧了她,“因为妈妈不爱他,妈妈只爱你爸爸。”
郑思韵再看向冷风中跟严均成挥手道别、温柔提醒他开车小心到家给她发消息的郑晚。
她想,妈妈应该爱严叔叔吧。
郑晚笑意盈盈地目送着严均成开车离开,直到再也看不到后,才带着女儿上楼回家。
回了家,室内的暖气袭来。
她才小心地要脱掉大衣,还习惯性地要取下围巾时,想到什么,动作一顿,又若无其事地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