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珍贵药材,林鹭也不好偷了去给夏姐姐辨认,再说若是少了何物被发现了,她也不好解释。
林鹭只心中感叹她那矜娇柔弱的丈夫。
少女也不再为难他,想自己走走,便将伞接了过来,唤了月筑回院中。
一个转身那中医园丁不知去了哪儿。
身后是少女那穿着白衣的矜娇柔弱不能自理的丈夫。
少年形单影只,身形薄弱,正手触碰着圈着牡丹的琉璃栅栏。
似乎是感受到她望过来了,他侧目朝少女一笑。
林鹭不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另外的,她这才明白原来昨天晚上的不是梦。
林鹭行了个礼,喊了声六王爷。
少年淡声道:“如此规矩的行礼,可不像你。”
这话说得有些怪怪的,像是他们认识了许久,二人关系相当熟稔一般。
只是林鹭记得她同他除了昨夜外,并未见过。
这时候林鹭也确定了,他确实是个妖怪。
那么为何当朝六王爷是妖,还是带尾巴的那种。
“王爷何以见得?”
闻言少年一顿,似乎思绪飘到别处,想起其他事一般。
他无声的双目在日光之下盯了少女很久。
日光衬着他苍白的肤色透亮,如同挽上一圈温和柔软的光晕。
林鹭竟有一种她这坊间风评颇差的丈夫,实则本人有些好相与的错觉。
若是没有昨夜的经历,直接跳到今日,那她定会觉得这人确实好相与,只是到如今只能说是“错觉。”
少年笑了一声,只轻声道。
“直觉。”
只二字似乎近数扑在簌簌而起的风声中。
少女被风沙迷了双眸,再睁眼,那少年却消失不见了。
过几日林鹭都没再见到六王爷。
没有他的时日倒是日日过得不错,在屋内同侍女们打趣儿,再在院中逛一逛,还有忙不迭先后送至她屋内的账本。
林鹭哭笑不得。
这六王爷当真就是不管事儿的主。
这段时日,她倒是同院中的侍女们倒是熟络起来了。
到第七日应该回去省亲了。
在林鹭百花楼中几个姐姐接二连三的信件后,少女终于鼓起勇气去找祝如疏,让他陪她一同回门。
彼时他正在书房里练字,林鹭刚进门便看着她这身影单薄的丈夫正跟白纸和毛笔较真儿。
看着那一桌子如狗爬的字,想着要拍点什么马屁才不显得假。
林·牙俐齿·鹭想了许久,再盯着那字儿确实夸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她有些不懂,这人分明就是个瞎子,为何又要为难自己去写这字儿。
这时他偏偏抬头笑吟吟问她。
“哪个字好看?”
林鹭:……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她这“巴掌”是如何都打不下去。
林鹭幼时在百花楼中,她的义姊姊沈若烟曾教过她几个大字。
少女矮下身,开始仔细辩驳,这才勉强认出,少年写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上一次见到六王爷的名字,是在婚书之上,所以她也当认得那几个字是如何写的。
林鹭看着一个个都如同狗刨一般,忍痛指了指最后一个字“疏”。
那勉强至极的笑容,像是要咬碎一口银牙。
“王爷字字都好看,但是这个疏字却最是出彩。”
少年神色认真道。
“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