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榻上,将鞋袜脱了赤足踩在床沿。
睡不睡的,不是她能够决定的。
睡着了会做噩梦,会觉得窒息,少女苦着张脸,真的不想再感受这种感觉了。
她甚至开始有点想祝如疏了。
布满灰尘的小桌子上,那煤油灯灯芯不知为何竟晃动起来,似乎被什么东西吹着,一明一灭。
“咻——”的一声那灯灭了。
林鹭心就跟着那明灭的灯芯一般,心脏似乎骤然停止了,少女慌忙起身,脚丫还没触及冰冷污浊的地面,便被腾空抱了起来。
少年的气息在她耳旁,漫不经心,含着屋外的风雪之气。
“方才才沐浴过,不怕脏了脚?”
在黑暗中林鹭一颗心七上八下怦怦直跳,腾空的瞬间险些喊叫出来,祝如疏先一步将她的嘴巴用手捂住。
她听见他轻笑。
黑暗中那双盯着她的眼眸,似乎并非假的。
只是盯着她这人也眼瞎看不见。
他将少女纤长的腿抬起来,好似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中,引着她往床边去。
少女声音中还含着几分氤氲水雾气,有些朦胧,
“何时来的?”
少年闻言脚步一顿,抓住她的脚踝,冰冷的指骨只轻轻摩挲。
又痒又凉。
少女将腿往后缩了缩,却还是没能从他手中逃脱。
“方才。”
他微微一顿,似乎染了些笑意。
“师妹脱衣物时。”
变态。
这屋子不大,也没旁的遮挡物,究竟是为何祝如疏在房中她都不曾知晓。
“那又如何,师兄又看不见。”
黑暗中的少年言语夹着笑。
“师妹现在不也看不见。”
他们两人都看不见,这样对他来说似乎算得上是公平。
少年缓步将她抱至床上,替林鹭敛好被褥。
起身打算走却被少女小小的指尖钩住。
他停顿下来,等着黑暗中的少女同他说些什么。
林鹭停顿了一会儿,祝如疏未曾将她的手甩开,她才小声到宛若撒娇的语气说道。
“祝如疏…被子好冷哦…”
她热之时会靠近他,就连冷的时候也会靠近他。
林鹭的本意是让祝如疏能不能施法让这屋子别这么透风了,被子暖和一点。
再者,她可不想再做噩梦了。
得把人留住才行。
其实概率不大,就算祝如疏只是施法,将窗户封住,她也感恩戴德了。
谁知少年不声不响钻进被褥中,环着她的细腰,头靠着少女的肩头,像是缩在她怀中。
他贴得紧紧的,像是要钻进她的身体中。
他身上带着寒凉,屋中的窗口倒是不漏风了,只是他紧贴着,让林鹭觉着像是抱着一块大冰块。
少女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祝如疏,你能不能变热乎一点?”
“这样好像抱着一块大冰块。”
她原本就只穿了一层薄薄的里衣,贴着就好似她什么都未曾穿,赤^裸这身子同祝如疏挨在一起。
屋中的煤油灯不缘何亮了起来。
少女颇为怨声载道,而祝如疏却觉得少女身上温暖极了。
林鹭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此话一出,似乎祝如疏身上真的暖和了些。
他不言,只攀她的指尖,慢慢穿插进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