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幻境中时,他便表现出几分不愿让她触碰的模样。
而他自己好似又回常常守着那柱杜丹花,还差人将其围了起来。
秉承着严谨的态度,林鹭还是讨问道。
“那如何去辨别,此二物究竟谁是谁的神魂具象物?”
沈若烟道:“这便简单了,若是师妹同祝师弟一同进入魇鹩幻境中,那师妹神魂的具象物应当是在祝师弟周围,而祝师弟的神魂具象物便在师妹周围,因魇鹩喜见杀伐便会尝试用一种‘异象’来引其将所谓异象破坏,再杀之。”
林鹭闻言讶异。
原来那牡丹竟然极有可能是她自己的神魂具象物,她三番五次险些对那牡丹下手了,都是祝如疏将她拦下来的。
那时,他眉眼冷冷的。
偏偏那时,林鹭又相当怕他。
*
少女回过神来。
现在林鹭才能稍微明了,祝如疏竟从那时起便不不想杀她了。
这么想起来感觉有几分微妙。
少女抬眸,笑眯眯问着祝如疏:“可是师兄帮我选的?”
林鹭觉得有些奇怪,哪有成婚新郎自己去挑选嫁衣的?
再者,祝如疏眼盲,又要如何去挑。
便又问。
“为何不让我同你一起去选,万一买大买小了怎么办?”
古代可没有s/m/l码,都是量身定做的,一般的穷人家成婚根本就不穿嫁衣。
林鹭再一想。
也是哦,这人将她关在这里,她那里都去不了,又如何同他出去。
虽说要成婚了,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她同祝如疏从相识到相知,最后竟跳过相恋这个步骤,如今已经快要成婚了。
就是她如何回想,都想不起来究竟祝如疏是从何时起开始喜欢她的。
祝如疏道:“我知晓…”
少女更是疑惑了,问:“知晓什么?”
“知晓你的身量。”
林鹭方才还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又再说得如此直白,少女才明白。
“轰”的一声脑子里有何物炸开了。
好在天色很暗,祝如疏刚好又眼瞎,现在就是无论何人都无法看见她是什么样的神色。
“你…你…”
林鹭又惊又气,几乎说不出话来。
少女却又想起了什么,眼眸一转,扬起几分笑意,勾着指尖,吐字含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调。
问他:“你量过的尺码准吗?”
祝如疏的手竟然僵住了,他声音有几分冷,却模糊不清了些。
嗓音难得干涩沙哑。
“试试便知晓了。”
少女也不知晓究竟是夜色还是雨声将他的声音模糊在自己的耳旁。
她垂眸,细细看着少年苍白的脖颈,那处微微滚动起伏的喉结。
她的声音宛若搅拌在凛凛雨声中。
“算了,若非成婚那日穿,又有何意义?”
*
婚期不足一日。
这几日天气不像前几日那般变化莫测,雪化透了,却还有几分飕飕凉意。
约莫是春日临近,林鹭晨间越发喜欢赖床了。
是如何碧桃来唤,她都是裹着杯子不醒的。
“宗主快起来了,今日的事儿还很多呢!”
碧桃前几日对林鹭还算得上尊敬,今日竟开始扒着自家宗主的被褥了。
她也不明了自己为何总是干这种“难以完成”的苦差事。
“晨间要在书房中处理宗内事宜,午间还有去巡视成各处的大婚布置,还有确认请帖是否送到各处,以及那司仪说最好今日宗主同祝公子能照着走一次流程,怕明日太匆忙了,若是出些什么错就不吉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