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我往地打上一轮,沈知节地动作却越发轻盈,而林鹭半点好处都占不到。
她甚至还被沈知节手中的剑所致内伤,口中莹着一口污血。
林鹭已然竭尽全力,沈知节的模样却还甚是悠然,像是随便挥出去的剑气都能将林鹭杀死。
沈知节手中拖着剑,虽说他占了上风,但是难免还是被林鹭手中过于灵活的袖剑所伤,周身也有几处深浅各异的伤口。
他穿着玄色的衣裳,自然不大看得出来。
他缓缓底下,同屈膝半跪在地上的林鹭平视,林鹭抬眸瞅见他神色中无比冰冷的笑意。
“呵…若是想要我的命就那处些真的本事来。”
沈知节站起来一双狭长的眼眸睨着她,他向来只对能力出众的强者感兴趣,林鹭既是御云峰弟子又是合欢宗宗主,他原以为,她应当有几分本事的。
谁知也不过如此。
沈知节冷声道。
“好歹也是我御云峰门中弟子,怎得如此废物?”
从沈知节的佩剑开始吸血后,林鹭便有些乏力不敌了。
沈知节本就没有想要将她杀了,只是想将她抓起来,以此就可以胁迫祝如疏为他造灵体。
现如今来看,就是固魂钉也用不上了。
*
夜半,房中一片寂静。
祝如疏原本想沈若烟和南宫信二人走后,他就将衣裳换了去林鹭那里。
他想起少女,微微一顿。
夜里她竟然同他说着说着便晕了过去。
如何都唤不醒。
祝如疏摸着少女冰冷的脉搏,那处还在微弱的跳动。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少女身体的衰弱。
自从固魂钉穿插在他的骨骼上,他竟也变得羸弱起来。
祝如疏唤不醒她,只得将手腕处割开,将自己的情魔之血喂入她口中,少女在梦中有些不安,如何都吞咽不下去。
少年在床前坐着,他静默了一会儿,任由着自己的鲜血将少女冰冷的唇瓣温热起来。
他抬手吮吸着自己的血液,倾身渡入少女口中,强迫她吞咽下去。
其实他自己也有些茫然。
这样真的能好过来吗?
他不知道。
可是如今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祝如疏应当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当真如沈知节所说的那样,那么固魂钉对她不一定会有效果。
他不蠢。
只是任何有用的办法他都想试一试。
祝如疏却在沈若烟和南宫信走后,那口中不断溢出的污血几乎未曾停下来过。
他怕在林鹭面前太过于狼狈。
冰冷的月色铺陈在他房中的地面上,零零散散,宛若破碎割裂成无数块的玉盘。
少年苍白的神色甚至比月色还冰冷上几分。
他如瀑般墨色的青丝顺着月色一同铺陈散落了一地,他穿着单薄的白裳,只有口中溢出的鲜红血液同墨发和白裳形成鲜明而又浓墨重彩的对比。
他在哪月色之下,一坐便是漫长的一夜。
他用内力去抑制着不停涌出的污血。
直至天色逐渐破晓,划出一际亮色,他才停止下来。
祝如疏将衣裳换了,便准备去林鹭的住处,他虽然眼盲,但是却心中能够知晓时日究竟过去了多久。
谁知他却来迟了一步。
破晓之际,林鹭却不见了。
他俯身摸着温度渐渐散去的被褥,神色有几分难得的木楞和茫然。
祝如疏心中却难得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她究竟去了何处?她会去何处?
少年脑中一片空白。
他甚至还有预感。
纵然做了这么多,他似乎快要失去少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