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来看看爸爸,爸爸给你准备了玩具哦——小飞船!”
“爸,你那算什么,毛毛看大哥呀,等你一从保育舱出来大哥就带你去机甲上玩。”
他们在说什么……
卫矛努力睁着眼睛看他们,可他的身体似乎太累了,简直是支撑不住地昏睡了过去。
半年过去……
卫矛终于搞清楚了……他,他重生了!
他重生成了这家人的小儿子,身体原因一直住在这个保育舱里,他的爸妈、大哥二哥都会来看他,还有爷爷大伯伯母经常视频看他。
即使他只能在保育舱里转转眼睛,流着口水,咿呀两声,每次也能获得很多的回应。
“宝宝,宝宝看妈妈,好乖,再过两天毛毛就能出来啦,妈妈带你去好玩的地方玩。”
“妈,真的要去吗?”
大哥卫远浓眉大眼,平常就爱乐呵呵地逗他笑,现在收敛了笑容,竟然皱着浓眉,语气中也有一两分沉重。
连带着保育舱里的卫矛心也吊了起来,上辈子他就是孤儿,还有先天的心脏病,也不招身边人喜欢。好不容易学了一身厨艺,末世来了,金手指还没怎么用就死了。
这一辈子,有这么多爱他的家人,他早已暗下决心,要好好地享受一回,但大哥的神情——难不成他家出了什么事吗?
“公司是破产了,但……一定要搬家吗?”
卫远看向母亲,父亲去忙公司里的事了,还没有回来。
卫遥刚好听到这句话,控制着轮椅从门外进来,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搬家怎么抵债?那些人恨不得看我们热闹,搬了好,搬了清净点。”
“是嘛,我也觉得清净,而且……”女人温柔的眼神落在保育舱里的卫矛身上,“那地方虽然偏点,能让我们毛毛健康长大就好。”
什么啊……什么就破产了啊?大哥二哥的表情都好严肃啊,他们家破产了,不会有人来追债吧?老妈,你心怎么这么大啊?
不管卫矛多么关心这件事,他那软趴趴的身体只能在保育箱里扭动两下,再含糊不清地啊啊两声,一到睡觉时间,啪嗒两下就关机躺尸了。
以至于他从保育舱里出来,被带到家放到小床上,人都还没清醒。
……
小床上,卫矛蜷缩成一团,胸脯有规律地起伏着,代表着他睡得有多香。儿童房里布置得五彩斑斓,毛绒绒的白色地毯让进出的人声音都变得极小,他们不停地在墙上增加布置、推蛋糕、玩偶进来。
“老公,这里,这里布置一个大的摄影球,把宝贝的样子都录下来。”
“大哥,你的‘生’字挂歪了,往右再偏五毫米。”
“啧,你这什么眼睛啊,等等!”
卫矛伸出小胖手揉眼睛,感觉到那股阻力不见了,动作一滞,缓缓地睁开眼——后来卫矛才知道,为了保护幼崽,保育舱里充满了某种气体,同时阻止幼崽的大幅度动作。
他呆滞地看着花里胡哨的房间,没有隔着保育舱的玻璃,墙面上挂着“庆祝毛毛五岁生日”,一个哥哥正以扭曲的姿势移动其中的字,另外一个哥哥喝了一口轮椅手上放着的饮料。
他的爸妈则在房间里,蹑手蹑脚地走动,试图将手里那个圆圆的球安置好。
卫矛爬了起来,低头看看自己胖乎乎的手脚——他套着一件毛茸茸的黑白衣服,但那些肉肉还是遮掩不住,突了出来。
“毛毛!毛毛醒了,老公,快把录像打开啦!”
母亲的一声尖叫,让散落在房间里的四个人都冲了过来。
看着他们的气势,卫矛默默地往小床后面坐了坐——话说二哥,你可是残疾人啊,别把轮椅当成赛车啊,别把我床撞散了啊!
当然,卫矛的吐槽只是在心里。
他肉乎乎的脸上,暂时还没什么表情:这都是他上辈子心脏疾病养成的习惯,不能有太多的情绪波动,渐渐的,他也就学会了冷静,冷静……
冷静,按捺住。卫矛盯着面前那只手,修长纤细还有几分苍白,和坐在轮椅上冷冰冰的二哥很相配,他想摸自己呀……
卫矛按捺了一会,在家里人灼热的目光中,往前蹭蹭,圆圆的脸蛋蹭到了那双手上,轻轻地摩擦一下——咳,二哥是残疾人嘛,好可怜的。
“呜!我,我摸到小弟了!”
那只手像被柔软的触感震惊到了,在空中停滞了片刻,卫遥迅速地把手缩了回来,他有些激动地朝着身边的家人们炫耀。
“啊,毛毛,也摸摸大哥啊!”
“走开走开,毛毛先摸老爸!”
“小宝贝,你摸他们,过来亲亲妈妈。”
一场焦灼的战争就此开始了,卫遥激动了片刻,又亮着眼睛,朝着小弟弟再次伸出手。
在众人的眼中,卫矛胖胖的小脸,一双黑眼睛像宝石一样闪着光,皮肤又白又嫩,而且不哭不闹,乖乖地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简直就是小天使啊!
卫·小天使·矛,默默地看看自己两个小肉手,也许是营养太好了,小肉手上还有陷下去的小窝窝——但是,小手只有两只,爸爸妈妈和哥哥们有四个啊!
卫矛老成地叹了口气,挨个地摸过去,而后又手脚不协调地爬到床边上,每个人脸上都来了个亲亲。
看着他们荡漾又兴奋的表情,卫矛点点头,虽然这群大人有点幼稚,但是当家人的话……还不错。
他张嘴想喊人,发出了很模糊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