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女继承人 第173节(1 / 2)

19世纪女继承人 三春景 3913 字 6个月前

在‘普罗公学校友会’上,欧文子爵觉得很有意思,仿佛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谈论薇薇安——普罗公学是和礼兰王国所有公学的模板,这里多的是达官显贵的子女就读,包括欧文子爵,年少时也是在此就读的。

    之所以会有这样多的人谈论,大概和劳伦斯大肆谈论起了‘米切尔’发生的事有关吧。‘劳伦斯’就是那位要护送薇薇安去玛丽公主包厢的男士,处在他的位置,可以说是全程围观了薇薇安和博比莱斯、福波斯他们的‘辩论’,或者说‘撕逼’。

    而且还是最近的特等席。

    劳伦斯也是‘普罗公学’的毕业生,这次看完‘女性健康杯赛’之后就赶来参加校友会活动了。将这件事当成是一个谈资分享给了校友们,由此引发了他们这些人对‘薇薇安·奥斯汀’的谈论。

    “奥斯汀小姐确实是个让人意外的人,说实话,我完全能够理解有些人不喜欢她,甚至畏惧她。就连我,一个读过最新的社会学理论,和女性学者也能相谈甚欢的人,也会觉得她过于‘出格’了,并不是一个让人有好感的人。但是——”

    “但是,如果纯粹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能够忽视奥斯汀小姐的‘性别’,不得不承认,她非常有魅力。就是那种时代的浪潮中,与众不同的那种人…一个时代里,有趣的人本来就是极少数,至少奥斯汀小姐是真的很有趣。”

    “我不能忽视奥斯汀小姐的性别,但依旧承认她的魅力。甚至我有时候会觉得,厌恶她和迷恋她可以共存,她身上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这甚至不是因为美貌,第一面被她的美貌吸引的人,会因为她的性格大倒胃口。等到美貌的吸引力消磨掉了,反而能看出她最根本的吸引力。”

    “她很复杂、很矛盾,我一直认为,我们这个时代的女性,不,应该说,过去绝大多数时代的女性,都很浅薄。当然有出众的、有智慧的女性,还很多呢,但她们是极少数,对吗?”

    “我听过奥斯汀小姐的理论,也差不多被她说服了,这是教育的问题,而不是女性天生比男性差很多…不过这改变不了我们这个时代,女性浅薄无知的事实。”

    “这些女士们最擅长的是妆点自身,让人不得不陷入女性独特的魅力之中,然后就昏了头了。就我所知,一些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求婚,就是这样来的。而这些男人,如果本身并不是那种浅薄的人,未来肯定会后悔。”

    “因为他们会发现,当他们想要和自己的妻子讨论任何一个问题时,得到的回答都会大倒胃口。今后的生活,和他们想象的不一样,根本无话可说,只剩下琐碎平庸——当然,有人就喜欢这样是不是?也不指望妻子能成为精神上的慰藉…”

    “奥斯汀小姐就没有这个问题了,一旦能够接受她精通化学,擅长社会分析,辩论优等,无论什么都学的很好,思维方式完全不是女性化的,呃,也不能说是男性化的…一旦接受了这些,她就是最宝贵的财富了。”

    “她太复杂、太矛盾了,即使是最善于发掘的男人,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恐怕也无法将她探索完毕。真的,我只要看到奥斯汀小姐那双眼睛,便明白为什么即使是厌恶她的人,在她将视线投注在自己身上时,也会激动得心跳加速、手足无措。”

    “那双眼睛澄澈得像是天空,又深邃地像是大海,是一望无际的旷野,永远不能被征服,令人畏惧,也永远不能探索完毕。”

    用人话来说,这就是人性的弱点!人总是对于可望不可及的东西有着强烈的兴趣,所以要在幻想中飞上蓝天、下潜深海,要去摘星星,要去找宝藏…薇薇安上辈子时,还有一句很低俗的理论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心态就是这个心态,现在基本也是这样的。

    “…从某种角度来说,我赞同奥斯汀小姐说的那句话‘如果不能接受这样的我,那也没有资格拥有那样的我’。不能接受奥斯汀小姐与众不同的一面,那她最受世俗喜爱的那些特质,也就没资格拥有了。奥斯汀小姐显然是不会为了其他人的期待,将自己与众不同的一面改掉的。”

    “当然,我也觉得没必要改变,这个世界上无聊的人够多了…反正我也没希望成为奥斯汀小姐的丈夫,那我倒是希望她更有趣,越有趣越传奇。”

    “是的,你的想法我完全赞成,如果不打算竞争做奥斯汀小姐的丈夫,她的性别对于我们这些人其实并不重要。而一个这样有趣又聪明的人,对于社交圈是一笔多大的财富啊——所以我才不能理解博比莱斯、福波斯他们。”

    “现在好了,他们完全是大家嘲笑的对象了。”

    必须要说的是,很多人其实并不关心博比莱斯、福波斯这样的人去逼逼薇薇安,这些对薇薇安‘颇有微词’的男男女女,并没有因为博比莱斯、福波斯出头了,就将他们当成了自己的嘴替,自己的代表。

    他们内心或许有一些支持,并且乐于看到薇薇安遭到挫折。可一旦博比莱斯他们这样的人失败了,完全被薇薇安打压了,他们还要立刻和‘博比莱斯们’划清界限呢!他们根本不承认自己会和这样没用的人是‘一伙儿’的!

    他们厌恶薇薇安,因此更不能接受被薇薇安压制的‘博比莱斯们’是自己的代表。

    “他们不应该选择和薇薇安辩论的,纯粹的辩论,我从没见到谁在薇薇安那儿占上风。”回头欧文子爵就和霍夫曼说。

    嗯,霍夫曼也是普罗公学的校友,也接到了校友会的邀请。因为这天的确有时间,所以接受了邀请,准时到了现场。相比之下,欧文子爵还要比他晚到很久呢。

    显然,没什么人会和霍夫曼说‘八卦’,还是后到的欧文子爵和他复述了一遍自己在外面转了一圈,听到的故事。这看起来只是欧文子爵常见的八卦,这个小房间里的另外两位校友没人在意,但欧文子爵到底是什么想法,谁知道呢?

    “噢…奥斯汀小姐,那确实是位让人印象深刻的年轻女士。这话说的很不同凡响,‘如果命运真的要叫我悲苦,那我必定要去扼住命运的咽喉’,对吗?这简直象是个饱经沧桑的艺术家说出来的话,很浪漫,也很有力量。”一位校友抚弄着手上的纸牌,笑着说道。

    之前他们这些到的最早的在小房间里玩纸牌来着,这位校友也是几个普罗公学毕业生里年纪最大的,有四五十岁了。身上有一种年长者的轻松和宽容,反而更能客观看待薇薇安这样‘出格’的年轻姑娘。

    “薇薇安确实有些时候会更像艺术家,有一种不顾一切的气派,也很有才华,但她没那么神经质…呃,这也不一定,或许只是没到她的底线?但不管怎么说,我是很喜欢薇薇安的,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欧文子爵诚恳地说。

    “和一位年轻漂亮的未婚女士做朋友?说实在的,会有很多人怀疑你的友谊是否纯粹,欧文。”另一位校友扔出一张牌,抽空‘嘲笑’了一句。

    欧文子爵瞥了霍夫曼一眼,呵呵一笑:“或许,或许原本我是有机会在做朋友的过程中,真正爱上薇薇安小姐的。毕竟奥斯汀小姐真的非常有魅力,我在听到她那美妙的歌喉时,甚至想过,如果她是那种会接受我求婚的姑娘,我就求婚了。”

    “反正结婚嘛,总会结婚的,为了一个可爱的姑娘,提前几年时间结婚,也不是问题。”

    “但现在,现在不可能了。”

    “为什么?”两位校友都好奇了,异口同声地问了出来。

    “哦,因为一些意外…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非常爱慕薇薇安小姐,你们知道的,出于友谊,我自己先否定了这种可能。”

    有些爱是明知道不应该,会让自身陷入麻烦,也无法拒绝的。但这样的爱其实非常少,大多数都是欧文子爵这样,有一点儿好感,将来也有可能相爱。可如果一开始就‘心存芥蒂’,那就不可能了。

    两位校友当然不会知道欧文子爵话中的另一个当事人会就在现场,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欧文子爵众多朋友中的一个,反正他朋友到处都是,谁知道是哪一个呢?

    霍夫曼始终一言不发就更不是问题了,他一向如此,不是么?

    “不得不说,奥斯汀小姐的口才确实很棒,我曾经在一个沙龙上见过她侃侃而谈的样子。那可不是随意拼凑的‘新思想’,从一些大众化的著作中抽取的、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段落…她是那种少见的,真的读过书,并且擅长表达的人。”

    “这样的姑娘很少见,因为大家都觉得谦虚、文静、不善言辞是姑娘们的美德。太擅长辩论的女人,会让人觉得自命不凡……”

    “很多人也觉得奥斯汀小姐就是自命不凡。”

    “哦,那她至少是那种不讨人厌的自命不凡,在我看来,如果是言之有物的自命不凡,那充其量就是天才的小小骄傲罢了,必须得理解,是不是?”

    校友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谈论着‘薇薇安·奥斯汀’,虽然大家总说女人八卦,但其实一群男人呆在一起的时候,八卦程度可能会更高!

    欧文子爵又说起来最近不少人对薇薇安的‘批判’,一方面,是薇薇安因为‘女性健康杯赛’大出风头,出风头倒不是重点,重点是‘女性健康杯赛’让一些人有看法了。另一方面,就是新式运动服了。

    薇薇安一半是私心,一半是公心,自从第一次穿新式运动服出现在公共场合之后,凡是打网球、玩曲棍球,又或者别的体育运动,都会穿这种‘新式运动服’。这种情况下,即使大家还是觉得新式运动服有些过于‘先锋’了,也拦不住有些人开始尝试。

    不得不说,对美的追求就是此时夫人小姐们的一大日常,为此他们连砒霜都敢吃,还会真正担心服装‘有伤风化’?只要真心觉得那件衣服很美,自己穿上后会更美,‘有伤风化’算什么?

    一开始,薇薇安的带货能力发挥了很大作用,她穿的够漂亮、够自信,才能将影响力真正传递出去。永远都不能忽视第一个穿某件衣服、梳某个发型的人,古今中外的历史上从来不乏这样的故事:潮流总是源于一个大家关注的,本身也确实剧本特殊吸引力的人。

    薇薇安倒不能算公众场合第一个穿新式运动服的人,但前前后后她确实是最具代表性、最有影响力的人了。

    然后,随着第一波人穿上‘运动服’,情况有些变了。一开始为了美丽才穿‘运动服’的,后来就被运动服的舒适打动了…穿过了之后,根本脱不下来,于是在家的时候总会假装去院子里玩儿槌球或者网球,就为了享受这种轻松舒适。

    至于说,不是运动中也穿这种衣服…不行,做不到,至少短时间内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