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纤细微凉的手指在他额头一叩,时诩茫然地看着前方,当他视线转移到安堡身上时,好半天没说出话。
“姐……这是怎么回事?!”他嗓音有些沙哑,眼底带着不敢置信。
眨了眨眼睛,继续看,还是那样。
“花瓶。”楚逢月喝了口红茶,语气缓缓道:“他碰了那个花瓶,磁场被扰乱了,沾上了脏东西。”
“那周进又搂又抱的,怎么没事?”男孩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他压低了声音问。
“小诩,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还避着人,来来来喝酒!反正你们带了司机来,女士可以不喝,你得来几杯吧?”有人醉醺醺道。
时诩下意识看向楚逢月,女人不动声色朝他摇头。
“不行,我这酒量你们不是不知道,红的还可以,白的就算了吧。”时诩收敛好情绪,“周进酒量不是可以吗,灌他啊,反正他是这里的东家,喝醉了直接往家里一躺,也不用回去。”
“是哦。”酒鬼的思考能力就那么多,别人说什么是什么,很快都去灌周进了。
安堡觉得小腹有点涨,想去嘘嘘,他摇摇晃晃起来,推开门往卫生间走。
楚逢月适时起身,随便找了个借口:“楼下好像有水果,我去拿一点。”
这群公子哥几乎都醉得差不多了,也没谁注意她。
时诩瞄了一眼她离开的背影,知道她可能是要去做什么,虽然很好奇,但还是留在这拖住这群憨憨们。
他又瞥了眼周进。
这家伙除了因为喝太多酒上头脸色通红,印堂没有任何黑气萦绕,不像安堡那个倒霉蛋。
难道是因为时间不够?周进接触花瓶也就那么几分钟。
放下心里的疑惑,男孩抬手,把面前的酒挡开。
别墅的卫生间不分男女卫,一层楼有五个厕所,你喜欢哪个就上。
楚逢月倚在门口,等里面动静。
没多久,就听到“啪嗒”一声,是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摔倒了的人呲牙咧嘴爬起来,因为疼痛,酒醒了大半。
安堡骂骂咧咧,扶着洗手台起身,洗完手下意识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他惊恐道:“这是什么东西?别过来!开门!开门。”
楚逢月意识到不对劲,她动了一下门把手,发现被一股什么力量禁锢住了。
安堡连滚带爬地跑到门口,疯狂扳着把手,嘴里从金刚经念到道德经,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被他说了一个遍,门终于打开了。
此刻他恨不得立马遁入空门,从此信奉佛道。
但在看到门口这张昳丽的容颜时,所有想法烟消云散。
“楚……小姐?”安堡拉着她的胳膊,“别进去!里面有东西。”
说着,他从兜里摸出手机,要给家里人打电话请大师过来。
在他惊慌失措,因为手抖号码怎么也拨不出去的时候,楚逢月抽走他的手机,摁下熄屏键,放回他口袋。
而后,在他不明所以的呆滞目光中,女人推开他的肩膀,大摇大摆走了进去。
“楚……”话到了嘴边,想到网上那些玄学的传言,安堡一狠心一跺脚,嘴里念着我佛慈悲三清祖师爷保佑,一脸悲壮地跟了进去。
楚逢月检查了一圈,目光落在镜子上面。
“就是这儿,刚刚我洗完手,一抬头就看到一团黑色在镜子里面,还有一个骷髅头!”安堡差点哭出声来。
要不是摔了一跤清醒了,他还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幻觉看花眼了呢!
以前他来上厕所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这不是什么也没有吗。”楚逢月指尖沾了点水,在镜面上画符。
完成到一半的时候,镜子里的东西痛苦嚎叫,面容扭曲。
安堡脸色惨白:“这这……这不是在这呢……”
楚逢月觉得这人还挺好玩,回头看他一眼:“待会儿你让小诩把他的五帝钱摘了给你戴会儿就没事了。”
画完符,镜子里的东西也随之消失,很快,一缕青烟从窗户里钻出去,烟消云散。
咽了下口水,安堡这回信了网上的话,对她的态度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之前如果说还有点什么心思的话,现在是完全没有了。
他小心翼翼道:“大师,那玩意还会回来吗?”
“不会。”楚逢月打开水龙头,挤了点洗手液,认真洗手。
“你知道它为什么会找上你吗?”
因为这一句话,安堡把自己从记事以来犯过的错全部回忆了一遍。
尿床、偷老爷子的古董、砸了他小叔的花瓶说是狗干的,撬好兄弟墙角最后两人都成了光棍……
听他一桩桩一件件的数出来,楚逢月笑着回了一句:“你还挺缺德啊。”
安堡讪笑:“这都是我十八岁以前干的事了,自从我成年后再也没做过缺德事,卖的东西也全部都是真品,如假包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