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戈犸太太的面色也缓和下来,对于这位楚小姐,她带有天然的依赖。
“一座古城堡。”楚逢月走到老式碎花布沙发那里坐下,“你们现在正在代表戈犸家族参加一场豪赌。”
“赢了,可以获得失败者的赌资,输了……”
楚逢月语气寻常道:“戈犸家族的一半资产将会被划走,以及继承人的位置将会交给犸哈。”
“昨晚你的弟弟过得很不好,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你头上,”女人抬眸,看向难以接受的夫妻俩,“如果让他当了继承人,你们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
而且输了家族一半的资产,戈犸也没脸再待在家族了。
那个老东西把一切都算得死死的,兄弟俩的仇恨比海还深,完全和解不了。
戈犸如果不能度过这一劫,等待他的将是比死亡更痛苦的事。
被家族抛弃,被兄弟暗害,众叛亲离。
至于戈犸太太,即便不想离开他,可母族的压力以及儿女的前途都会逼她做出选择。
想到这,楚逢月还是忍不住骂——
真不是个东西!
戈犸先生不是个傻子,他是家族长子,这些年经历过的明争暗斗不计其数。
想通一切后,他反而镇定下来,拉着妻子朝楚逢月鞠躬。
“是我把您拉进这一趟浑水的,关于这一点我很抱歉。”
本以为他会求自己护着他度过这次难关,没想到他开口却是说这个。
楚逢月叹了口气,摆摆手:“既然受了你的邀,只能说我命中有这个因果,不了结也很难安心。”
“算了,你们安心在这待三天。”
夫妻俩对视一眼,由衷道:“谢谢您,楚小姐。”
“只是我们不在家,绥瞿和蕊蕊……”
“我已经打了招呼,让洛观和胖哥他们盯着,不会有事,你们的处境更危险。”楚逢月捏着鼻梁骨,有些疲倦,“不管见到什么,你们要记住,都是幻觉。”
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叮嘱,夫妻俩同时点头。
楚逢月坐在沙发上小憩,戈犸和太太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出去或者走动走动。
又重新退回床上,她看着楚小姐闭眼休息。
瑞晗小声问丈夫:“父亲真的这么狠心吗?那犸哈不是白捡了便宜。”
他什么都不用做,在家等结果就好。
戈犸却摇头:“父亲把争取的机会给了我,如果成功,离开城堡后我就可以直接继承爵位,成为继承人。”
而犸哈连争取的资格都没有,哪怕自己失败,很可能也轮不到他上位。
自己那个同胞弟弟犸扎,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表面上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实则口蜜腹剑,最擅长背后捅刀。
犸哈不仅要对付犸扎,还要防备其他的兄弟。
谁让他们的父亲年轻时最多情,儿女无数。
只不过母族强大的只有他和犸哈,而自己的母亲早亡,和舅舅家的联系也日益减少,逐渐生疏。
反观犸哈,不仅有母族的帮衬,现在又和檀叶家族联姻。
想到这,戈犸下意识攥紧了拳头。
不管是为了自己和家人,他都不能输。
窗外始终是一片漆黑,他起身想去打开窗户透气,手指弄了半天,拧眉:“窗户从外面钉死了。”
人在密闭的环境容易焦躁不安,戈犸来回踱步,视线从墙上转移到地板上。
这里也铺了厚厚的波斯地毯,价格不菲。
他试图从房间里的一切摆设推出自己现在在哪,可却没有丝毫头绪。
因为这屋子里的一切就像是仿照他家古堡的装饰,包括墙角的斗柜。
除了墙上那幅画。
对了,画?
戈犸先生视线上移,绿墙颜色已经有些脱落了,可画依旧崭新,就像是刚画好的。
他走到画下,四处看了看从旁边搬了一条矮凳,脱了鞋子站上去。
戈犸太太紧张地看着他,不知道丈夫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男人伸手握着画框,小心翼翼地将油画取了下来。
余光瞥了眼闭目养神的楚小姐,他示意妻子来搭把手。
戈犸太太赶紧上前,接过画,画框重得差点让她承受不住松手。
在她捧不住时,戈犸下了凳子,稳稳当当接过画,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