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以徐瑾瑜犹甚,他生的俊秀非凡,皮肤细白,这会儿眉心一点朱砂让人恍惚觉得是神仙童子一般。
是以,大多学子的眼神是落在徐瑾瑜的身上,让新学子们心里纷纷感谢起这位大好人。
徐瑾瑜被看的只觉得当初的看杀卫玠这句话真不是虚言!
终于,翠微居士在这一刻登台解了徐瑾瑜的围:
“今日与诸君同聚于此,乃吾之幸,承蒙诸君慧眼独具,择东辰而入,往后时日漫漫,万望诸君铭记学规‘恭勤不倦,博学慎思!学无高下,知行合一’。
吾东辰之学子,当有君子之风,彬彬之态……”
徐瑾瑜听着翠微居士引经据典,虽然有些典故他还不太理解,但中心思想,便是在书院之中,一举一动,都要有君子之风仪。
简而言之,就是校场上可以随便浪,男儿当热血,可若过了竹林,君子风仪就得端起来了。
“什么君子风仪,不就是前头有东辰学子为官后礼数不周,让外邦来使看了笑话那?现在倒是我们受罪喽!
早知道东辰是这样,还不如当初去西宿,我兄弟也在那儿……”
等翠微居士的讲话结束,学子们纷纷朝膳堂而去,有人小声嘟囔了几句,引来不少共鸣。
“就是就是,君子之态,没有经年累月的练习,岂是那么容易,简直是折磨人!”
“昔日只听闻东辰名冠京城,没想到内里竟是如此……书院之中,起居,饮食,读书之所往来不便就不说了,还不可疾走,简直荒谬!”
学子们满腹怨气,忽而听到一声清朗的笑声:
“何处荒谬?若无君子之态,待他日入朝为官,尔等以为自己可于何处胜过满朝文武?
学识?翰林院的状元,榜眼,一抓一大把!能力?初入官场,尔等何来能力?
君子之态,最起码可以让尔等于外在不逊色于他人且优于他人,只需要日常费些心思罢了。
读书虽苦,可若因失态于圣驾前而遭贬斥,此生赋闲,二者何苦?更何况,你们这些新学子里,也不都是些榆木脑袋嘛!”
那学子说着,然后就朝徐瑾瑜走去,满眼欣赏:
“小兄弟,又见面了!方才你在校场之上训走的风姿实在非凡,改日我定要如画以记!”
“哈,无涯郎君。”
徐瑾瑜干干一笑,看着高无涯三言两语为自己又吸引了来自新学子火力,一时无言。
高无涯也察觉自己似乎有些不妥,引着徐瑾瑜从一条小道离开,有些歉意道:
“是我方才见猎心喜,一时冲动。”
徐瑾瑜摆了摆手,感叹道:
“无妨,只是我……觉得同窗们的目光实在是有些过于热情了。”
高无涯闻言一笑,勾出腰间的折扇点了点自己:
“不才当初都被诸位同窗看了整整一月,小兄弟你还有的磨呢!”
徐瑾瑜:“……”
这可真是一个噩梦!
高无涯引着徐瑾瑜抄了他当年躲避人群目光的近道,去了膳堂。
等一顿素菜配馒头过后,徐瑾瑜抿了抿唇,平日尚不觉得馋肉,可在这东辰书院一来,便觉得这素菜总是少了些滋味。
也是,昨日那已经有些放凉的荤菜,哪里有今天新出锅的来的东坡肘子,红烧肉,糖醋小排等等荤菜来的鲜香勾人呢?
徐瑾瑜不由摩挲了一下指尖,也不知道从先生手里得到一星好不好得。
思索间,徐瑾瑜已经来到了自己的教学斋——丙字一号斋。
还未进入教学斋,便听到一阵阵热烈的谈话声,而这声音在徐瑾瑜进去的一瞬,直接静了。
“来这里。”
师信不管周围如何,只招了招手,示意徐瑾瑜过去。
徐瑾瑜走过去一看,原来自己和师信不光是同寝,还是同桌!
“嗐,原来他就是那位被山长用择录函录入书院的人啊!”
“是啊,没看到人家和师信同桌吗?不过师信的文章我着实佩服,不知道他如何?”
“又是山长,又是那位乙级学子,他看着那么小,不会是被看中脸了吧?”
“东辰书院不至于这般肤浅吧?”
闲言碎语,叽叽喳喳,师信听了都忍不住皱眉:
“背后妄议他人,非君子所为!”
“啧,师信,你真要与他为伍?他的才学我等一无所知,猜测一二又如何?”
“院规第三十六条,若有违背君子之行者,经监察者核查无误,当给予抄书,悔过之处罚。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者,加重处罚。还望诸位慎言才是!”
徐瑾瑜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之余,却让一众学子纷纷一顿:
“什么,院规有这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