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子?”
楚凌绝看着徐瑾瑜,声音微哑:
“楚世子?我算哪门子世子?你知道的,不是吗?”
徐瑾瑜扬了扬眉,平淡道:
“你可是楚家正经八百上了族谱,由圣上亲自盖章定论的世子。”
“你……”
楚凌绝一时有些迷茫,他没有想到,第一次与徐瑾瑜的对话,对方会是这么平和。
等楚凌绝回过神,徐瑾瑜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二人离得太近,几乎双睫交叠,呼吸可闻。
楚凌绝看着徐瑾瑜那张盛极的容色,一时心跳加剧。
徐瑾瑜忽而一笑,恍若春日百花绽放,而后便见他语气轻松的拍了拍楚凌绝的肩膀,附耳道:
“别紧张,会被人看出异样的。”
楚凌绝先是一惊,随后不由恼羞成怒,像只炸了毛的猫:
“你离我远一点!”
徐瑾瑜适时后退,那张极具压迫感的骄人容貌远去,楚凌绝终于敢小小的吸了一口气。
他父亲那张脸已经堪称绝世,可是这一刻楚凌绝深深意识到绣花枕头和正经八百的绝世郎君的差别!
“现在可以了?”
徐瑾瑜唇角噙着温和淡笑,如同可以融化万千冰雪,楚凌绝一脸奇怪的看着徐瑾瑜,徐瑾瑜含笑站在原地:
“该回宴席了,否则魏世子要派人过来寻了。”
楚凌绝胡乱的点了点头,狼狈就要退去,浑忘了自己此番过来的来意。
等到楚凌绝快要离开的时候,徐瑾瑜凝视着他的背影,突然道:
“王员外,你认识吗?”
楚凌绝回过身,一脸茫然:
“你说谁?”
徐瑾瑜重新露出浅笑:
“没什么,快回去吧。”
楚凌绝一脸莫名其妙的转身,等快走到宴会场,他才脸色一变。
他为什么要听徐瑾瑜的话!
简直,简直荒谬!
那徐瑾瑜果真是有什么蛊惑人心的本事吗?
楚凌绝又气又恼,只能灌自己水酒,却冷不防发现上首的魏思武也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只有赵庆阳一人自斟自饮,赏着乐声,怡然自乐。
徐瑾瑜等楚凌绝走后,心里盘算了一下,看来长姐之事,还真的与楚凌绝无关。
只是,倘若不是楚凌绝,那么暗中之人又是何人呢?
马容真在京城遗失的竹香囊却落在王员外的手里,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儿。
徐瑾瑜揉了揉眉心,随后抬步朝宴会场走去,只是在转弯处,徐瑾瑜却突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似乎是——魏思武。
“魏思武,我听说今日你请了一个平民入宴?我长乐伯府几时堕落到如此地步?!”
“伯爷这话就有失偏颇了吧?魏家往前再数一百年,不也是土里刨食的泥腿子?”
“你大胆!”
长乐伯气的胸口一起一伏,魏思武唇角噙着一抹讥讽的笑:
“我胆子一向很大,伯爷应该知道的。这回又是谁给伯爷通风报信?是二郎,三郎,还是五郎?”
“不孝子!你二弟,三弟不日就要有正经差事,你看看你——”
“我怎么?反正我是侯府世子,以后只有他们趁早滚蛋的份儿,他们可不得要好好讨好伯爷?毕竟,伯爷手里漏个三瓜两枣的,那可是他们一生都受用不尽的。”
“放肆!魏思武,你怕不是疯了?!你竟然为了一个贱民忤逆我!”
“疯?伯爷不是早就知道我疯了吗?一个连自己长姐都护不住的废物,不疯又怎么活下去?”
魏思武冷冷一笑,看着还要呵斥的长乐伯,随后直接逼近长乐伯一步:
“舅舅最近特别喜欢听我讲故事,那徐瑾瑜县试的两首诗更得舅舅爱不释手,我替舅舅先看看人,这个答案伯爷可满意了?”
长乐伯一哽,随后压低声音道:
“他一个贱民,皇上为何,为何……”
魏思武闻言笑了,半真半假道:
“当然是……我安排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