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2 / 2)

    姐姐说弟弟眼光好,弟弟说姐姐眼光好,偏偏讨论的都是自己一个人,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魏思武顶着徐瑾瑜那幽怨的目光哈哈大笑,随后二人并肩朝后院走去。

    平常魏思武不在别院的时候,徐瑾瑜等人,绝对不会朝后院走一步。

    这会儿,徐瑾瑜跟着魏思武的脚步,难得有闲心打量一下后院沿途的景色。

    与前院的古朴大气相比,后院则多了一些绮丽精致之色。

    比如,后院这会儿沿途除了各色的名贵花草之外,更多的便是春日里颇为绚丽多彩的蔷薇花。

    二人走走停停,还未走到长宁郡主居住的正院,便先看到了花园的秋千架上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娘?”

    “长姐?”

    徐瑾瑜和魏思武。几乎一口同声的同时呼喊出声,而徐母听到声音后连忙回过身,用手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出声。

    徐瑾瑜连忙闭口不言,随后便发现一旁的魏思武有些不对劲,这会儿魏思武眼眶通红,鼻翼翕动,看着眼前的一幕像是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思武兄?”

    魏思武眼神清明了一下,冲着徐瑾瑜做了一个手势,二人朝一旁的亭子走去。

    虽然是暮春,阳光温暖,但是徐母还是招手让人给长宁郡主披上了一层薄薄的披风,而长宁郡主这会儿正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轻轻的枕在徐母的腿上,恬然入睡。

    而二人所在的亭子既可以看到长宁郡主和徐母,又不会因为谈话声惊扰着他们,魏思武愣愣的看了许久,才声音微哑道:

    “以前娘亲在的时候,长姐最喜欢的就是和娘亲一起坐在秋千上,吹风、看云、赏花。

    后来,娘亲不在了以后,长姐虽然也不会坐在秋千上发呆,可是脸上却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笑颜。

    这别院的花园,其实是完全复刻当初娘亲还在时伯府的花园,便是为了让长姐有朝一日,还能感受到家的存在。”

    那是只有长公主和姐弟俩的家。

    “而今日,婶子和长姐同坐在秋千上的模样,让我一时想起了当初娘亲还在时的样子。”

    此时此刻,长宁郡主还是当初那个可以在娘亲身边撒娇弄痴的小女娘。

    徐瑾瑜只静静的听着,魏思武自己说着就已经濡湿的眼眶,但是他唇角却还带着一丝喜悦的笑容,这次喜悦是替自己的长姐欢喜。

    欢喜,她此刻能够找到短暂的心灵栖息之地。

    二人就这样静静的坐了两刻钟,长宁郡主便悠然醒转,她看到自己身旁的徐母时,惊讶的不由瞪大了双眼:

    “婶子您怎么也不叫我,腿麻不麻,疼不疼,我,我……”

    长宁郡主像是一个无错的孩子一样,徐母天性爽利,听了这话只拉着长宁郡主的手拍了拍,一脸的温和的说道:

    “说什么呢,郡主既然叫我一声婶子,枕着我睡一会儿怎么了?方才咱们还说晚上吃什么呢,府里的厨子郡主吃腻了,那今个我给郡主做!郡主想吃什么?樱桃肉怎么样?”

    徐母那自然而然透着一种亲近之意的声音,感染了长宁郡主,长宁郡主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我听婶子的,可是太医不让我吃太油腻的……”

    “那婶子给你做个清淡的,你啊,好好的养好身子,思武说你喜欢酸甜口的,跟我家瑾瑜一样,等你好了以后,婶子做一桌子的酸甜口的菜!”

    徐母动作夸张的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让长宁郡主不由笑了出来,然后徐母便准备去张罗饭菜,并指了指亭子的位置:

    “那两个孩子在哪儿等了好一会儿了,估摸着就是来寻郡主的。”

    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没事才不会随意来后院,生怕冒犯人家姑娘呢。

    长宁郡主这才发现二人,连忙和徐母说了一声,便让侍女扶着往亭子走了。

    从秋千架到亭子也不过五十步的距离,可就是这五十步的距离,却让长宁郡主走的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魏思武看在眼里,痛在心中,可他却不能上前将长宁郡主背过来,太医说适当的锻炼,才有助于长宁郡主的身体康复。

    等长宁郡主到亭子的时候,侍女连忙将披风给长宁郡主披上,免得长宁郡主受了风寒,长宁郡主这才柔柔一笑:

    “瑜娘子来了?”

    魏思武抿唇咬着颊上的软肉不让自己笑出来,徐瑾瑜胡乱的点了点头:

    “郡,咳,见过阿姐。”

    徐瑾瑜起身行了一礼,只是行完后,他才顿住,自己是该行郎君间的拱手礼还是女娘间的福身礼呢?

    所幸,长宁郡主见到徐瑾瑜后便很开心,并没有计较这些礼节上的不对劲。

    三人沐浴着午后的阳光,吃着茶水,闲话几句。

    在徐瑾瑜的暗示下,魏思武说起了案件进度,他本来生怕自己提起案件,会让长姐情绪激动,可是没有想到短短数日间,长宁郡主听到案件信息后,脸上十分镇定且喜悦,并没有丝毫被影响。

    也是,当初那个用自己柔弱臂膀为弟弟撑起一片的姐姐,怎么会那么轻易倒下呢?

    魏思武看到这一幕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而长宁郡主回到这里后,没有那些贬低的话语,异样的眼神,思绪也渐渐镇定下来后,对于当初想要回避的记忆,也越来越勇于接受。

    于是乎,就在长宁郡主端着一碗香茗抿了一口后,她突然抬起头道:

    “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其实当初我之所以只带着银红去王氏布庄,是因为银红说那王氏布庄的云霞锦颇为难得,要是被杜姨娘知道了,只怕要给五娘抢去,所以我才准备悄悄的去。思武,这段时日你将银红审的如何了?”

    长宁郡主的心结渐渐解开,今日徐母的抚慰更是激起了她那柔弱的躯壳之下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