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节(2 / 2)

    “好嘛,瑜弟现在是真真被魏思武那小子的狐皮斗篷,鹿皮靴子给笼络了去!

    瞧瞧,都这时候了,瑜弟都还不忘让魏思武那小子也饱饱眼福!”

    徐瑾瑜闻言不由勾唇淡笑,偏头看了一眼自己肩膀上的狐皮斗篷,道:

    “没办法,拿人手软嘛!而且,还得是思武兄这斗篷保命,没有南下前,我亦不知这天气会这般……湿冷。”

    蜀州的冷似乎只是一个开始,越往南,那随着深冬到来的寒气便越发严重。

    今日已经是十二月初三,出发前带着的银丝炭竟已经用的七七八八,可即使如此,马车里面的温度也一直直线下滑。

    这架马车虽然看着不起眼,可也是镇国公府出品,不管是防风御寒都是极好的。

    可大抵北方的马车也不大适应南方的天气,虽然可以防风,可御寒能力便有些不足了。

    是以,徐瑾瑜这两日已经开始用魏思武特意准备的狐皮斗篷御寒了。

    赵庆阳到底是习武之人,不似徐瑾瑜那般怕冷,可即使如此,他看向外头的天时,眸子里依旧满是担忧。

    “这才走了小一半,便已经冷的受不了,若是到了边疆又该如何是好?”

    “下一站是锦州,等过了锦州,正式进入宁州就好了。”

    进了宁州,便已经算是正式踏入最靠近边疆的州府了。

    徐瑾瑜哈了一口气,搓了搓自己冻的有些僵硬的手指,将今日的画儿放好,这才在仅有的一个炭盆上烤了烤火。

    然而,这炭盆也不过聊胜于无,只有手心有些热度,若非是肩上的斗篷,只怕徐瑾瑜这会儿都要裹着被子了。

    “锦州多山,哪怕是官道也不甚好走啊。罢了,瑜弟先吃个烤橘子吧,你昨个都咳了两声,这会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要是有个万一就不好了。”

    徐瑾瑜点了点头,这橘子还是他们出蜀州的时候无意间带上的,因为太过酸涩,吃的人并不多。

    可这两日进入锦州之后,气温骤降,有不少觉得不适的人直接用烤橘子来治疗咳嗽,一时也无人嫌弃那筐橘子占地方了。

    赵庆阳方才在徐瑾瑜画画的时候,就将橘子烤的透透的,这会儿外头黑乎乎的不起眼,赵庆阳不怕烫,直接用手剥开,露出里头黄橙橙的果肉:

    “快吃吧,瑜弟,根据界碑,咱们只怕还要再走三日才能到达驿站。”

    赵庆阳从没有觉得三日时间这么难捱过,尤其是他听到徐瑾瑜咳嗽的时候,吓得魂都快掉了。

    旁人或许不知道徐瑾瑜什么情况,可他却知道,可也因此,他才愈发胆颤心惊。

    要是瑜弟出了什么意外,他这辈子都会活在悔恨之中。

    徐瑾瑜虽然有些咳嗽,可是并不严重,这会儿他慢条斯理吃下一瓣橘子,不由皱了皱眉。

    又酸又苦。

    让徐瑾瑜头一次没有品味食物的心情,可是对上赵庆阳那关切的眼神,徐瑾瑜只能乖乖将一整个橘子吃掉。

    他刚一吃完,赵庆阳便给他递了一碗茶水,清一清口中的苦涩,徐瑾瑜面色才好一些:

    “现在旁的倒是都好计较,我唯一怕的是……马匹的问题。”

    “马匹?”

    赵庆阳愣了愣,徐瑾瑜随后挑开了车帘,两人的马车在队伍的中间,前面押运的乃是圣上赏赐给边境将士的美酒和腌肉,后面则是一些其他辎重。

    前不见头,后不见尾。

    所有车辆的运行,都离不开马儿的辛苦。

    这个时候,若是马匹出了问题,只怕众人要困死在此处了!

    “嗯,马匹。庆阳兄不妨仔细想想,连人都受不了严寒降温,不住加衣取暖,那马儿呢?”

    徐瑾瑜此前在东辰西宿的藏书阁泡了那么久也不是白泡的,尤其是东辰书院的藏书阁中,对于杂书的范围更加广阔,别说医书,就是医兽之书,那都是有所涉猎的!

    而徐瑾瑜记得,关于马匹的特性,其会在寒冷季节产生一种腹痛症,这种病并不严重,但就怕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

    徐瑾瑜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后,赵庆阳有些不可思议:

    “不能吧,哪里有那么恰好?”

    “庆阳兄怕是忘了,若是只有我们那便罢了,可实际上,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我们。

    自蜀州驿站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月,我们眼看着就要进入锦州了。过了锦州,那可就是宁州,那人……也该动了。”

    徐瑾瑜说完,又咳嗽了两声,赵庆阳来不及细思,便急急道:

    “好好好,我听瑜弟的,瑜弟,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预防?”

    “不得让马匹休息时受雨雪浇淋,可以将备用油布给马匹御寒,另,叮嘱所有配备马匹之人,必须保证马儿入口的干草不得有霉变现象,不得让马儿随着食用野外枯草……”

    徐瑾瑜将自己知道的一一叮嘱给赵庆阳,等到中午造饭休整之时,赵庆阳将这件事正式告知所有人:

    “……这些要求尔等必须一丝不错的严格执行,否则若是马儿出了一星半点儿的问题,不用等圣上,吾先处置了他!”

    赵庆阳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的众人不由精神一震,随后齐齐应是。

    与此同时,徐瑾瑜坐在马车之中,并未下去,他捏起一枚棋子,与自己对弈。

    破绽,他已经留出来了,就看那人心不心急,会不会上钩了。

    黑子落下,方才还是平局之势,在一子之间,已经见了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