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节(1 / 2)

“成绩最好的答卷?”

    成帝冷冷一笑:

    “应青山,你去将徐瑾瑜的答卷给朕取来,朕倒要看看他差在哪里!”

    户部尚书都懵了,他就说圣上怎么突然发难,原来是揣着答案问问题呢!

    至于这徐瑾瑜何人,户部尚书还真略有耳闻。

    殿试的阅卷只有他们这些重臣,所以并未糊名,而徐瑾瑜的答卷却是诸多学子中,最令他不喜的。

    明明只需要最简单的方法便可以达成的目的,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最重要的是,那答卷实在锋芒毕露,让他几乎以为看到了第二个应青山!

    曾经,一时失手让应青山这只土坑里的癞蛤蟆爬了上来,是他最懊悔之事,这一次他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徐瑾瑜压下去!

    可是,曾想到,圣上竟然对他印象如此深刻。

    户部尚书颇有几分忐忑不安的在原地等着,但随后他又安心下来。

    殿试遴选的考卷只需要看圈中者最多之人,谁又会管这个圈怎么来的呢?

    户部尚书抬眼扫了一下有些不安的两人,许是户部尚书实在太过淡定,是以那两人也渐渐安心下来。

    不多时,应青山捧着徐瑾瑜的考卷走上前来:

    “圣上。”

    成帝也不接,那日徐瑾瑜答的快,是以所有内容他早就已经看过,这会儿他只是抬了抬眼皮:

    “念!”

    应青山看了成帝一眼,随后缓声道:

    “市,买卖之所也。互市,北疆之太平之所也。

    互市宁而北疆平,北疆平而大盛兴。大盛若兴,互市当开。”

    应青山醇厚的声音响了起来,通篇文字不长,可此时此刻应青山读来朗朗上口,又一气呵成,等到最后几乎让他都要喘不上气,但即使如此,他的眼眸已经分外晶亮。

    无他,这篇答卷从浅入深,将大盛多年来与乌国的对战的损失用翔实确切的数据与曾经乌国与大盛两相交好之时做了鲜明的对比。

    等到最后又笔锋一转,表示互市要开,却也不能如曾经那般全面开放,让凉州几乎成为半个乌国的城池,并让其养大了野心,多番前来挑衅大盛,以此来满足自己的私欲!

    文中表明,乌国之强,在于其兵马之壮,铁器之多,互市之中,可以以乌国马匹,牛羊,铁器作为直接货币。

    由官府组织并互市交换之物,对于流入大盛与售出乌国的物品做以严格要求,可多售卖价值贵重的茶叶、瓷器,粮食等刚需之物限额限量等……

    如此一来,可扼住乌国物资短缺的咽喉的同时,也可以进一步削弱乌国的国力,以壮大盛之国力。

    “乌已疲于我大盛,若开互市,乃两相受益之事,此事之胜算十之八九……”

    等应青山将最后一个字念完,御书房内一片寂静,成帝抬眼看了一眼众人,面无表情道:

    “都说说,这篇文章差在哪里?”

    成帝随后拿过来考卷,扫了一眼,只见上面的圈叉分布十分极端,一半圈一半叉,笑了:

    “好,好极了,冯卓,去拿纸笔来,让这四位爱卿给朕写写,这等言之有物的良策,究竟差在哪里?”

    所有考卷之上的圈叉都留有读卷官的小印,这会儿等冯卓奉上纸笔,户部尚书一派的四人面面相觑一番,随后捏着笔在原地停了许久,也没有挤出一个字。

    阅读理解他们不是没有做过,但这一次这篇考卷,若要让他们逐字逐句分析,他们一时也无从指摘。

    文采斐然,气机相和,从文理之上,乃是一篇上佳的佳作。

    而这里面的观点,虽然与大部分人相悖,可是其所言句句属实,且对策得当,若真要说,只能是因为与他们的政治立场不同罢了。

    是以四人辗转反侧,过了许久,成帝率先出声:

    “怎么,都哑巴了?朕看你们就是私心太重!打量着朕不知道朝堂之上你们都主张着不开互市?”

    成帝这话一出,户部尚书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低下头:

    “圣上,臣以为这位徐瑾瑜的对答实在是太过小家子气,如若乌国不同意这样严格限制的互市,那岂不是反而激怒了乌国?

    我大盛国富力强,何须在小节之上斤斤计较,且不说若是官府组织互市要耗费多少精力,他于我大盛确实没有多大助益啊!”

    “鼠目寸光之辈!”

    这几日,朝堂之上对这事议了不下十次,可即使如此,也没有人拿出一项让人觉得言之有物,可以实施的计策。

    可待成帝看过徐瑾瑜这片作答之后,突然觉得豁然开朗。

    乌国其实最缺的就是粮食、茶叶等,而陶瓷也是他们彰显身份的利器,把握住这三样,便是扼住了他们的咽喉。

    徐瑾瑜说的没错,是之前的互市太过放纵,这才养大了乌国的野心。

    在他笔下,乌国与凉州的冲突越来越多,也是其耐不住的象征,是以,而今正式最合适的时机。

    “朕且问你,倘若今日如你所言,用钱粮安抚好了乌国,待到他日,乌国索要更多的钱粮之时,你待如何?”

    成帝眸中满是怒气,户部尚书被吓得投笔跪下,忙道:

    “臣,臣……”

    户部尚书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成帝遂冷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