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节(1 / 2)

“他不是偷看,他是光明正大的看。一个太守,便已经可以只手遮天到如此地步,庆阳兄以为今日他那般模样,难道就不想早些知道结果吗?他想看什么,我便让他看什么,人赃俱获,方是铁证如山。”

    虽然那座茶楼并未打探到什么消息,可是一郡太守能放任那样一座茶楼存在,本身便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果然,等到第二日的晌午,宛阳郡太守派人送来了一只大箱子,徐瑾瑜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整箱被提炼妥当的硫磺。

    赵庆阳更是瞠目结舌:

    “瑜弟,这,这宛阳郡太守也太,太……”

    赵庆阳半天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而徐瑾瑜掰下一小块硫磺在掌心中仔细端详。

    现如今的硫磺提炼的纯度并不够,里面还有一些细碎隐约可见泥沙,还需要重新提炼一番。

    但这么多硫磺送来,徐瑾瑜已经心中微定,这会儿看到赵庆阳难得这般模样,徐瑾瑜将那小块硫磺放回箱子,缓声道:

    “晨起时送出的信,到现在收到这箱硫磺,如今仔细盘算,只怕那封信一出门便被送到了太守府啊。”

    “那可是密信,宛阳郡太守这怕是不要命了!”

    赵庆阳气呼呼的说着,而徐瑾瑜闻言不由一笑,指着那箱硫磺看向赵庆阳:

    “那庆阳兄可知,这一整箱的硫磺价值几何吗?”

    赵庆阳愣了一下,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而徐瑾瑜随后道:

    “宛阳硫磺矿是大盛最大的一座硫磺矿,自起被封至今已有两百余年。

    而硫磺在各个方面都有不少的用途,即便是此前尚有存量,这两百年下来,也已经不剩什么了。

    是以,这些年硫磺的价格水涨船高不说,也一直有价无市……而今日宛阳郡太守送来的这一大箱硫磺,便价值纹银十万两。”

    徐瑾瑜话音落下,赵庆阳整个人只觉得脑子一阵嗡鸣,差点儿炸开:

    “就,就,就这些就十万两?!!”

    赵庆阳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便是出身高门显赫的镇国公府,可也做不出轻而易举拿十万两银子送人的事儿!

    硫磺的种种价值之中,要说收益性最高的,便在于其的药用价值。

    其有壮阳之效,颇为受人追捧,从古至今,这样的东西都一直价值不菲。

    “看来,宛阳郡太守是很满意那封信了。”

    徐瑾瑜面色平静的说着,赵庆阳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圣上自然知道瑜弟这趟出来的主要差事是什么,这会儿瑜弟亲笔写了一封褒奖宛阳郡太守的信送回京中……要说没鬼只怕都没有人信。

    瑜弟送出去的,哪里是褒奖信,那是催命符啊!

    赵庆阳和徐瑾瑜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刘平禀报的声音:

    “徐大人,陆安求见!”

    陆安便是昨日里那个见义勇为的客人,两人虽是萍水相逢,但因其昨日的仗义相助,徐瑾瑜倒是对其颇有好感。

    “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陆安跟在刘平身后走了进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昨日多亏你仗义相助,否则吾还欣赏不到宛阳郡官商沆瀣一气的好戏,怎么今日见了吾竟是连头不抬了?”

    徐瑾瑜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陆安下意识的抬头,但见少年这会儿穿着一身月白常服坐在桌旁,眉眼含笑的看着自己,可那通身的气势,还是让陆安下意识的重新低下了头。

    “昨,昨日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也,也不知可有耽搁大人的要事?”

    “不妨事,吾本只想领略一下宛阳的风土人情,故而只是微服出行,你又岂会知道?倒是不知,你今日上门可是有事要报?”

    徐瑾瑜抬眸看向陆安,陆安的口音与本地人有着一定程度的出入,到底是什么事儿,能让他直接寻上自己一定临时路经此地的官员?

    陆安听了徐瑾瑜的话,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一时红了眼睛:

    “大人,求大人做主啊!草民家中做药材声音,家兄旧闻此地硝石物美价廉,故而特意前来此地进货,却不想一去不回……”

    “先起来说话吧。”

    徐瑾瑜看了一眼刘平,刘平立刻上前去将其扶了起来,陆安站起来后,道了一句谢,徐瑾瑜这才语气平缓道:

    “你且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道来。”

    陆安狠狠点了点头,随后道:

    “草民乃是凉州城中一间药材铺的二东家,与家兄一道经营。凉州的一到夏日,暑气颇重,是以家兄特意来此购置消暑药材。

    此地的硝石物美价廉,家兄便是冲着此物而来,当时凉州外战火不休,家兄也是想着省一个是一个,这才来此,可谁能想到,一连两月,竟是杳无音讯!

    我在家中苦等一月有余,心中实在放心不下,这才又来了一趟宛阳郡。”

    据陆安所言,他来此后并未直接摸到茗缘楼,而是多方打听之后,因为诸人皆对于茗缘楼讳莫如深,且据他描述的兄长模样,有好心的百姓里偷偷告诉了他,他的兄长最后一次出现在茗缘楼。

    “家兄对于医术也略有涉猎,因他热心相助,草民才能寻到他最后的踪迹,可却没想到堂堂安阳郡之中,竟然会有这等黑店!”

    陆安哽咽出声,泪眼婆娑的看着徐瑾瑜:

    “家兄一向勤俭,那十两银子一壶的茶水定然是舍不得花销的,可……银子哪里有人命重要?”

    徐瑾瑜听完了全程之后,指尖摩挲了两下:

    “也就是说,你兄长可能因为不愿意被黑店所宰,报了官,那现在应当是在太守府中了?”

    “回大人的话,草民也不知。昨日重新打听过,那茗缘阁里带走的人,便,便没有再出现过,草民实在走投无路,不知如何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