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姜将军。”
姜兴瞥了他一眼,淡声道:
“吾姓姜,而非姜姜。镇国公当初征讨四方,威风凛凛,怎么……”
姜兴终究没有将话说完,赵庆阳面上一阵红,一阵热。
徐瑾瑜在屋内扬声道:
“姜将军,来了便先入内坐吧。”
姜兴哼了一声,随后大步走了进去,里头的棋盘上的棋子还四下散落着,徐瑾瑜的手边放着一杯茶水,这会儿笑眼看过来:
“姜将军,恭候多时了。”
“你知道我要来?”
徐瑾瑜笑而不语,姜兴沉着脸,看着他:
“也是,你向来体察入微,马昌明只换了个守门的,都能被你看出端倪,你岂会不知我想做什么。”
“姜将军言重了。”
徐瑾瑜看着姜兴冷硬的侧脸,也不多言,不多时,姜兴手边多了一杯茶水,不过茶是冷茶,姜兴只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随后,赵庆阳直接坐在了徐瑾瑜的对面,与徐瑾瑜又你来我往的下起棋来,将姜兴彻底的晾在一边。
“这便是徐大人的待客之道吗?”
徐瑾瑜头也不抬道:
“待客之道?姜将军似乎又一点儿没有搞清楚,下了帖子才是客,您这般不请自来……”
徐瑾瑜轻轻一笑,姜兴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随后,徐瑾瑜这才不紧不慢道:
“姜将军此前笑话旁人,而今轮到自己怎么就不知了?”
姜兴不由一顿,看了一眼赵庆阳:
“你在为他出气?”
“庆阳兄与我同生共死,手足之交,姜将军来此便申饬了一顿,我可是要心疼的。
我这人呢,总善容忍,可要是伤了我身边之人,那便不能容情了。”
徐瑾瑜一字一句的说着,手中的棋子却啪啪啪的落个不停,那纷乱的声音让姜兴心烦不已。
可他也知道,自己入门后准备先声夺人的路子又走不通了,这少年仿佛生来是克自己的!
过了许久,又或许是一息,但姜兴觉得这时间太久了,他缓缓起身,冲着赵庆阳拱了拱手:
“方才是我失礼,还请赵大人恕罪。”
赵庆阳一时没来得及反应,只看向了徐瑾瑜,而徐瑾瑜却不抬头看他,赵庆阳斟酌道:
“姜将军这话便是折煞我了,您哪有失礼之处?”
姜兴:“……”
徐瑾瑜差点儿没笑出声儿来,庆阳兄倒是促狭。
“方才是我失言,镇国公府的规矩自是极好的,赵大人还需时日成长,他日定也是一方将才。”
姜兴闭着眼睛夸了一通后,赵庆阳只干巴巴道:
“姜将军言重了。”
徐瑾瑜听到这里,才终于笑了:
“好了,姜将军的诚心我已经看到了,您漏夜来此,可有要事?”
姜兴坐了回去,随后抬起眼,那双虎目直勾勾的盯着徐瑾瑜:
“徐大人,我想请你将宴上为说完的话说完。”
“吾怎么不知吾有未说完的话?”
徐瑾瑜端起茶水,饮了一口:
“姜将军可不要污人清白。”
“徐大人,宴上你看着马昌明,究竟想要说什么?”
“我想要说什么……姜将军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还是姜将军觉得,从我口中说出来,您便能全然确定吗?
姜将军啊,不管是什么事儿,怀疑了就要去求证,您让一个局外人为您点评一二确实可以,可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
徐瑾瑜语重心长的说着,而姜兴听了这话,沉吟许久,终于起身告辞。
等姜兴离开了一刻钟后,徐瑾瑜落下最后一子,看着对面抓狂的赵庆阳,笑着道:
“两日后,庆阳兄让人将矿工逃跑的路线泄给姜兴。”
如若他没有记错,马太守的祖籍,便在凉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