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瑜这话一出,陈为民面色微白,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声音有些微弱道:
“好,我愿助徐大人一臂之力。”
只当,是谢徐大人借故让他再见老师一面了。
徐瑾瑜见陈为民点了头,眼中笑意加深。
陈大人,入了局,可就不能离开了。
随后,陈为民失魂落魄的离开了。
而等陈为民离开后,魏思武这才低声道:
“瑾瑜,陈大人方才那般……可是我们做的太过分了?”
“我只是让陈大人能睁眼看看,那些青衣人究竟是一群怎样丧心病狂的人。
当初青衣人能不顾暴露,也要送陈大人出城……若我没有猜错,便是为了让他踩实这个身份。
换骨之术,远非一朝一夕而成,最少一年,甚至三五年才可以彻底成功。
可是,陈大人为何值得他们这样做呢?我猜,陈大人身上还有一些很有趣的故事。
不过,陈大人并没有那群青衣人谋逆之心,我也应守诺助他离开泥潭才是。”
徐瑾瑜如是说着,魏思武缓慢的眨了眨眼,受教的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魏思武这才朝门外走去,不多时,他走回来道:
“瑾瑜,人走了。”
徐瑾瑜点了点头,随后请魏思武坐下喝茶:
“陈大人太过重情,好也不好,但此事涉及国事,还需当断则断。”
若徐瑾瑜没有猜错,陈为民在青衣人中,也有一位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
所以,在得知方才种种时,陈大人才那般失了稳重。
之后的两日,倒是分外平静。
只不过,是在一条小巷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彼时正值休沐,周世耀照旧前往丰登楼宴饮,却不想与一六品官员的轿子堵在了巷子里。
那官员身后,则是平海侯府的仪仗,自然压了周世耀一头,故而周世耀只得被迫退开,请那六品官先行。
这个小插曲,让周世耀心中憋闷不已,他当然知道那平海侯府的仪仗之后的轿子里空无一人,可一想到自己先是让了位卑之人,之后更是向自己那要死不活的死对头低头,他便心里呕的慌。
等到傍晚,周世耀带着一身酒气回府,便看到那不知在自己府门外守了多久的六品官,顿时便沉下脸来。
可还不待他发作,那六品官便是一通致歉,随后周世耀更是从他的腰间看到了一枚颇为眼熟的玉佩。
一时间,周世耀的表情颇为精彩,他打量了一下那六品官,眼中顿时泛起了喜色。
他倒是没想到,那位竟然把手能伸这么长。
“本官听说,你颇通岐黄之术,不知徐大人如今如何了?”
“徐大人一切安好,劳,劳周大人记挂。”
但陈为民如是说着,又打了几个手势:
外强中干。
这个消息让周世耀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高兴了:
“那可真是恭喜徐大人了!好了,你一心为徐大人操劳,我便不怪你今日的冲撞了,你走吧!”
周世耀心情颇好的说着,这是继袁平信被贬官后,他收到的第一个好消息。
若是消息无异,徐家迟早会求上袁家。
袁家女娘,再不济也是个官家小姐呢!
而心情正好的周世耀,此刻自然没有留意到陈为民那有些苍白的面色。
陈为民向周世耀告辞离去,耳边却不断想起徐瑾瑜此前告知他的话:
“周大人为人善妒量小,在衙门当差时从不许位低于自己者与自己同座。
陈大人若能在迫得周大人避让后,还能通过某种手段,得到周大人的宽宥,那周大人只怕……”
陈为民看了看自己腰间的玉佩,面色苍白。
他从未想过,竟然还有如此朝廷高官与他们勾结!
而正因如此,他们已经不知道害了多少百姓的性命!
陈为民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巷子里,而巷子之中,一座并不起眼的软轿被人掀开了帘子,徐瑾瑜看着陈为民那般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但只能硬下心肠。
“陈大人,结果如何?”
陈为民嚅了嚅唇,看着赤红晚霞下,少年那有些不大明晰的眉眼,轻之又轻道:
“一切,皆如徐大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