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好像跨越了时间与空间,让先醒来的崔安澜听了个正着。
他支起身子,听见身边正在梦呓的程渔,觉得有些趣味。平日里,多是旁人听他说梦话,现在听别人说话,倒是理解了那些担忧他的人。
那种无意识的呼唤,真得有些让人心疼。
程渔的口中又喊了一声“表哥。”
崔安澜猜想这个人一定对程渔很重要。
也许就像程渔置于崔安澜一样重要。
天刚亮,崔安澜一直侧卧着身体,挡着外面血红色的月光。他其实不太懂,明明有厚厚的窗帘遮盖着月光,为何程渔还要他挡着。
难道是故意整他?
可这对于崔安澜来说,更像是奖励。
昨晚他就跟程渔躺在同一张床上。他一直侧卧着,用眼睛细细观察与比对现实中的程渔和睡梦中的程渔是否有些不同。
他看得很仔细,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唯一知道的是,昨晚他竟然没有做梦。
崔安澜的手与程渔的身体很近,他的手指微动,忍不住摸上程渔的衣角。
“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喃喃自语,指腹摸到衣服上的纹路,感到无比的空虚。
在他身边,那个和睡梦中一摸一样的人,摆着相同的睡姿,就睡在他身边。
崔安澜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程渔会出现在他的梦里、又出现在他的现实世界里。
这些问题一出现,崔安澜的脑子就觉得很疼。昨晚他也喝了不少酒。
他坐起身,揉着太阳穴喃喃低语:“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房间里的空间不大,江南水乡的潮气带着一丝闷热,在房间里发酵。
一句“我想让你滚!”吓得崔安澜直接从床上摔到地上,疼得崔安澜闷哼一声。
他抬起头看见床上已经醒来的程渔,脸上的睡痕未褪,正瞪着大眼睛怒气冲冲地望着他:“谁让你上的床?”
程渔的质问让崔安澜有些说不出话。崔安澜其实昨晚也没打算躺床上,可看到睡的有些香甜的程渔,他脑子里的醉意撺掇他爬上床,就眯一小会儿。
反正,正常情况下的崔安澜都会因为梦境很快醒来,可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一觉到天亮。
崔安澜有口难言,眼神四处乱走,想不出一个好借口。
程渔本也没想为难崔安澜,只是想警告崔安澜别以为睡在他旁边,就能跟他套近乎。程渔不讨厌有人睡在他旁边,对他来说。床边多一个人,是男、是女都不重要。
只要有人帮他挡住那血红色的月光就好。
昨晚是他开口叫崔安澜挡月光,崔安澜也确实做的很好,最后睡在了一旁,也无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