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急中生智,抢先一步向对方介绍彼此。
“严总,这是我哥。”
“哥,这是我的上司。”
谁先开口谁就占据主动权,玉容深谙此道。
为了彻底化被动为主动,她上前一步,十分狗腿又热络地在严以修身边鞍前马后伺候,并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今天之内一定给他个满意答复。
严以修正是听到这话才歇了当场和对面那个野男人对峙的心思。
两个男人你瞪我一眼,我回敬你一眼,最后吭哧半天憋出句。
“呃……你好……”
“你好。”
实际上,他一点都不好,姚京心想,这上司是有病吗,竟然追到员工家里来谈工作了……
玉容左一句,“哥,你还愣着干嘛呢,快给客人倒杯茶。”右一句,“严总,今天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
两句话,轻松拿捏,她说的。
一面叉着小腰指使姚京过来招待贵客,一面笑容满面半拖半拽着“贵客”坐下,趁着男人弯腰翻找茶叶的功夫嘴唇轻轻蹭过严以修的耳廓,小手状似在替他整理微乱的衣襟,实则捏了捏紧实胸肌,动作暧昧。
严以修耳尖一下红了。
玉容朝他做口型:“事发突然,一会再跟你解释。”
严以修抬手看了眼手表,回她:“最多给你半小时。”
玉容:OK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玉容知道这边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有翻车危险了,随即拍了拍他肩膀回头便朝姚京所在的吧台位置大喊一句:
“好了没啊哥!找个茶叶怎么都慢吞吞的!”
那边男人第一次来她家里,刚进门就被拽着直奔卧房去了,哪里会知道她家东西的具体摆放位置。
找了半天没找到茶叶,反而翻出条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胡乱塞进柜子里的粉色蕾丝小裤裤。
攥着布料的手都不知如何是好,拿也不是,放也不是,镜片下的眼神闪躲不停,脑中一下便联想到了女人穿着这条小内内时的迷人模样,脸颊都染上抹淡粉。
女人喊话时,他喉结动了动,回应道:“没、没找到。”
听到这话,玉容扭过身,偷偷在男人侧颊落下一吻,触之即离。
她的表情很无奈,好像在说,害,你看我哥,没有我就是不行,连个东西都找不到。
严以修盯着她瞧了好一会,玉容面色如常,仿佛真心在替自家哥哥着想,他实在没看出什么端倪,只好轻轻颔首,放人离去。
临走前,玉容听见男人语气淡淡地说:“我不喜欢你今天这身衣服,太短,也不得体。”他顿了顿,继续补充,“就算亲哥也不行。”
玉容答:“好的,我马上就去换。”
玉容回过头,一滴冷汗从鬓间滑落,她裹了裹身上宽大的外套,长度盖至大腿,感觉屁股凉嗖嗖的。
幸好他没要求看衣服底下穿了啥,不然给她一万张嘴都说不清。
还好,还好顺手套了件外套。
姚京刚将东西放进裤兜,玉容便凑了过来,语气娇嗔地小声说:“哥哥~你在干嘛呀~”
男人身体微僵,随后恢复自然,从角落里翻出早就落灰的茶包。
“用这个招待你上司行吗?要不我现在下楼重新买……?”
玉容摆摆手:“不用,山猪吃不了细糠,”这几个字她说的格外轻,生怕被人听见,随后又带点幽怨,“他都剥削到我家里来了,你居然还要请他喝好茶,你到底还是不是我的好哥哥了……”
叫你一声哥是情分,叫“哥哥”呢,则是情夫。
姚京扶了扶眼镜,笑容宠溺,趁着烧水的间隙,他又问她为什么要跟上司说他是她哥……难道他有这么见不得人么?
玉容一听这话就觉大事不妙,急忙偏头去看座位上那个男人,此时他已经站了起来,正在四处打量周围。
“刷”的一下,冷汗直流,她强自镇定,决定把锅都甩给自己那个冤大头老板。
“我们公司老板最忌讳人谈恋爱,他受过情伤,因此见不得别人幸福,只招单身的员工,公司里就算路过条狗,也必须得是单身狗,哎呀~哥哥……你也不想我被开除吧!”
对不起王扒皮老板,这个黑锅你就背着吧,正所谓你不入地狱,我可以送你去地狱!
姚京闻言脸色闪过一丝狐疑,似在认真回想什么,然后面带不解地说:“你确定吗?公司有这一条硬性规定?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你肯定不清楚!”正好水烧开了,咕噜咕噜冒着泡,玉容赶紧打岔催促他去倒水,“我去换个衣服,很快回来,在此期间你可不要对严总多说什么啊,他很龟毛的,我怕招待不周他给我穿小鞋。”
“嗯。”
玉容心里松了口气,尾指轻轻勾上男人的小指,挠了挠,随后快速分开。
她突然提高音量,大声说:“哥,我回房了哦,你可要好好招待严总。”重音落在“好好”二字身上。
二位爷,你们可不要趁我不在乱来啊!
然而事与愿违,她前脚刚关上房门,后脚那两人便爆发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冲突。
起因是姚京端着茶盘过来时,正巧撞见男人在碰他的所有物。
那么大一捧玫瑰花摆在桌子上,只要不是个瞎子就能看见,严以修自诩裸眼视力5.0,还不至于眼瞎到这种地步。
一共九十九朵玫瑰花,朵朵色泽鲜艳含苞待放,花瓣上还带着点晶莹水珠,更衬得这捧花和屋子里那个女人一样的娇艳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