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靠抽卡君临天下[基建] 第146节(2 / 2)

    诚郡王一摊手:“这些年,启国国运一年不如一年,前不久,听说宁州传来消息,大启天子跑去宁州开什么丝绸坊,与民争利,不但把当地许多大户的生意全部挤垮,还把得罪他的官员统统砍了头。”

    他嗤笑一声:“你说,天底下哪有这样奇葩的皇帝?”

    商左依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诚郡王第一次来启国,从未亲眼见过这里人们的生存状态,两国之间信息来往不畅,印象还停留在前些年被燕然打得差点亡国的时期。

    倘若果真如此,大启皇帝怎会突然下令恢复大朝贺呢?难道就那么死要面子活受罪?

    商左不敢触他霉头,还好附和两句不再多言。

    直到庞大的使团马车队进入京城,马车行驶的地面似乎越发平缓,完全不像渤海国的官道,马车颠簸得,哪怕垫上数层厚实的棉絮,都震得叫人想吐。

    商左作为走私商,兼渤海国的情报探子,常年奔波于几个国家运送大宗货物,他对道路的路况尤为敏感。

    如此平缓的道路,无论是商队还是行人,甚至军队疾行,都是极为方便的。

    商左有些忧心忡忡地对诚郡王提了一嘴,换来对方一个不屑的白眼:“不过是启国皇帝好大喜功,滥用民力大肆修路,哼,为了这条路,还不知道累死多少民夫。”

    “这个皇帝就算还没被底下人造反,依本王看,也不远了。”

    商左只好闭上了嘴巴。

    除了渤海国使臣团,北漠的羌奴国,西南的南交夷族,东南海域的诸多海岛联盟,都派遣了不少使节,带着本国商队,进京参与大朝贺。

    企图像往年那样,用少量廉价的土特产贡品,换取启国皇帝御赐的大量金银财帛。

    其中甚至包括燕然使团。自去年燕然太子主动投降退兵,签署议和停战协议以来,燕然和启国大体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燕然虽有心厉兵秣马再次开战,偏巧燕然王意外离奇死亡,几个王子内部争斗不休,暂时无暇他顾,边境难得一直维持着平静。

    除了外国使团,雍州、蜀州、宁州、荆州和淮州,都派了官员带着贺礼,进京向皇帝岁贡。

    这些使团和官员们,有人满怀崇敬,有人包藏祸心,有人忐忑不安,还有专门为了打探京城情报,或者想亲眼见一见那位传说中名声两极分化的皇帝,究竟从昏君变成了什么样子。

    皇帝在宁州微服私访,派军队一把剿灭了宁州刺史和永宁王府盘踞多年的势力,这件事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渐渐从宁州传扬到了淮、荆、蜀等地。

    皇帝以雷厉风行的姿态,把宁州打了个措手不及,下一个,皇帝会敲打谁?弄不好,又是滚滚人头落地。

    似真似假的谣言一天一个样,搅得南三州权贵阶层十分不安。

    他们忙不迭借着朝贺的机会,派人进京好生打探情况,这位突然性情大变的皇帝,究竟打着什么算盘。

    各国使臣和各州官员,几乎在同一时间,陆续抵达京城。

    很快,一些多年没有来过启国京都的外地人,都或多或少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尤其是跟随在诚郡王身边的商左。

    这些年他来过京城好几次,印象里,自从燕然不断南侵,来自北方流亡的流民就越来越多。

    启国国都虽然看上去繁华,实则富裕的只有权贵和地主、士绅们,底层的百姓节衣缩食,一年劳作到头都很难吃上几口饱饭。

    哪怕国都之中,流民和乞丐的数量都不少,治安也乱的很。

    商左随着使团在四方驿馆下榻,陪同诚郡王一路游览,这才发现,京城中央的御道变得十分宽阔整洁,道路两旁行人来往熙攘,相当热闹,叫卖吆喝声起此彼伏。

    作为走私商,商左的眼光十分毒辣,他意观察人们的衣着,大部分人居然都穿着没有补丁的新冬衣。

    还有不少人穿着一种灰白色毛茸茸的高领套头衫,头上戴着毛茸茸的皮帽子能把耳朵也遮住,这种款式的衣帽,他在渤海国从来没见过。

    街道上,牵着小孩出来采买年货的大人甚多,脸上绝少有朝不保夕的愁眉苦脸,反而大部分人都笑容洋溢,充满憧憬新年的朝气。

    甚至连衣不蔽体的乞丐都少得可怜,在渤海国,商左几乎每走到一条街巷,都能遇到三五成群上来乞讨的乞丐。

    商左找到街边贩卖布匹的布庄,问:“掌柜的,那种灰白色毛绒的布料,怎么卖?”

    布庄掌柜上下打量他一眼,道:“外地人吧?你说的毛线吧。”

    说着,他取出几团团成圆球状的羊毛线,还有几根棱角圆滑的毛衣针。

    商左上手搓了搓,只觉毛线手感柔软,毛衣很是厚实保暖,还能紧紧裹在身上,不像那些棉衣棉袄还需要用腰带和盘扣绑在身上,才能足够贴身不灌风。

    掌柜笑道:“三十文钱三团,三根织衣针十文,足够织一件毛衣,成品毛线衣八十文一件。”

    商左一愣:“这么便宜?”这么好的东西,比丝绸便宜多了。

    渤海国地理位置比京州更加靠北,取暖的木材也少,每年都要冻死不少人,若是能把纺织毛线和制衣的法子带回去,岂不是能大赚特赚?

    商左顿时心头一阵火热,生怕掌柜看出他捡了大便宜似的,赶紧买了一大包毛线,匆匆走了。

    伙计回头对掌柜哈哈一笑:“又是一个外地不懂行的土包子,咱们从棉毛纺织厂进货,一团毛线才三文钱,一件毛线衣才卖四十文。”

    掌柜抚着胡须笑道:“多亏京城又开始大朝贺了,这才有外地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富商让我们宰。希望明年多多益善才好。”

    “就是。”伙计把新到货的毛线上架,“刚才还有个蜀州来的,一口气把咱们的针线都买光了,赶明儿还得去进货才行。”

    掌柜摇摇头:“你说这些人都穿的人模狗样的,一看就是大富大贵,怎么一个个都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呢?”

    那厢,商左刚走几步,又到了一间新布庄,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自己被奸商坑了!

    这毛衣一般的市价才四五十文,织衣针是送的,大宗进货更加便宜,普通百姓家庭,稍微攒攒钱,照样穿得起。

    他哭笑不得,常年猎鹰,没想到今日被鹰啄了眼。

    他回到驿馆,将毛衣呈给诚郡王看。

    后者听说是启国平民百姓穿的,顿时失去了兴趣:“不过是些俗物,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而且这衣料还有些扎手,哪里能跟绸缎比?也就那些穷人能忍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