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这些启国人打算做什么?”渤海水兵狐疑地看着对面船只的动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们船上装的什么东西?也不像是伸出来的水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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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船上,萧青冥和江明秋立在船头,通过望远镜注视着越来越近的瀚海城,秋朗扶着腰间长剑,靠在离两人不远处的桅杆处。
秋朗微微蹙眉,薄唇抿直,神色仿佛比平日里更加冷漠三分。
莫摧眉环臂站在他旁边,似笑非笑斜睨他,压低声音道:“天不怕地不怕的秋统领,莫非……不习惯坐海船吗?”
秋朗冷冷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莫摧眉见他竟然没有似往日般回怼,越发来劲:“陛下吩咐了,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份由纸袋,如果有人晕船,可以吐在里面,免得污染甲板。”
“陛下设想的真是周到呢。”
秋朗:“……”他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
莫摧眉取笑道:“某人该不会,已经用掉了吧?大家同僚一场,只要你开口,我可以借给你用嘛,反正我也用不着。”
秋朗终于受不了了,恶狠狠地瞪他一眼:“管好你自己!”
刚说完这句话,他忽然脸色一白,扑到船舷边,捂住嘴呕了两下,而后立刻运转真气平复身体不适。
莫摧眉在一旁看着他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样子,差点放声大笑,顾忌着陛下还在,只好耸着肩膀,悄悄偷笑。
“秋统领,秋大人,原来你也有弱点啊。”
他看着秋朗铁青的脸,挑眉道:“你瞧瞧那位江大人,同样是习武之人,怎么人家行走在海船上就能如履平地呢?”
“啧啧,你说,如果陛下早知道你晕船,还会带你吗?反正江大人会保护陛下的,你说对不对,秋统领?”
秋朗咬着嘴唇,眼神不善地横过来,莫摧眉可不怕他,眯着一双桃花眼回敬。
秋朗不动声色瞥一眼萧青冥身旁的江明秋,淡淡道:“区区海船而已,我已经习惯了。”
就算是在船上,他也必不会输给任何人。
莫摧眉嗤笑一声。死鸭子嘴硬的秋朗。
那厢,听到二人动静的江明秋,似有所觉,侧过头看了看他二人,接触到秋朗笔直锋利的视线,江明秋莞尔一笑,摇了摇头。
果然还是年轻人气性大,有冲劲。
萧青冥没有理会卡牌们微妙的明争暗斗,问:“都准备好了吗?”
江明秋神色一凛,颔首道:“炮手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开炮。”
一个月前,他在宁州船厂头一次看见这些安装了大炮的楼船时,震惊得无以复加。
在江明秋做河道提督的年代,水战向来都是先以弓箭对射,拉近距离接舷战,以人多打人少,以大船打小船。
可以远距离放炮的楼船,他闻所未闻,而且大炮的射程可比弓箭远得多。
威力更不可同日而语,一炮下去,打在木头甲板上,瞬间就是一个大洞,稍微小一些又不够坚硬的船只,说不定当场就要渗水,甚至沉船。
船上的水手,都是从禁卫军中招募的熟悉水性的士兵,草创的水师人数较少,目前仅仅只有五千人,这次被萧青冥全部带出来,作为第一次“实战演习”。
威慑不知天高地厚的渤海国,顺便练兵。
萧青冥转了转手里的望远镜,悠哉哉想,应该是实战练兵,顺便威慑某些跳梁小丑才对。
他懒洋洋地朝对面瀚海城扬了扬下巴:“先给咱们的好邻居,打个招呼吧。”
江明秋命传令兵发出旗语,片刻之后,脚下船舱一震,“砰砰砰——”
一连三发炮弹转瞬之间破空而去,在海面上划过长长的抛物线,带着撕裂空气的轰鸣,急速冲向对岸。
恐怖的爆炸声,在海岸边接连炸响,激起十几丈高飞沙走石,澎湃的巨浪排山倒海,嘶吼着仿佛要将城墙吞没。
即便不是第一次见识炮轰的威力,江明秋和一众水手们,依然震撼不已。
巨大的声浪冲击向海面,十艘大船浮在浩荡的海面上,任凭腾起的大浪如何拍打船身,我自岿然不动。
对岸的瀚海城却是一片惊慌失措之景,城中百姓几乎以为发生地震或者海啸了,急忙拖家带口从家里出去避难。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回事?”
“打仗了吗?!”
瀚海城王宫中,王公大臣们和渤海国主,本来正在正殿中议事,猝不及防几枚炮弹在城外炸响,尖利的爆炸声震得整座城都像是抖了三抖似的。
渤海国主紧紧扶着宝座的扶手,皱着眉头大喝:“外面在干什么?快来人!”
“不好了陛下!”小太监匆忙跑进大殿,连行礼都来不及,慌张大叫,“是启国人,启国的船队在城外的海上,用砲车在攻打我们的城墙!”
“什么?船队?海上?砲车?”渤海国主满脸错愕,如同听见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海上怎么可能发砲车?你疯了吗?”
大臣们莫名其妙的面面相觑,大殿之中吵嚷声一片。
“诚郡王不是带兵去儒城了吗?为何启国的水师会跑到我们这里来?”
“不管他们用什么武器,请陛下立刻派出我们渤海水师,叫那群胆大妄为的启国人知道我们水师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