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夷点头:“自然不是你,这是有人特地叫他出去的。小厮也失踪了。”
“公爷。”韩臣风对固国公一拱手:“我派人查了查,有不少人瞧见,下手的是北狄人。之前在酒楼里,怀祺跟北狄人吵架也是很多人看见的。”
“我去面圣。”沈青夷道。
“你站住!事情不清楚,怎么面圣?见了陛下怎么说?别说不一定是北狄人,就算是北狄人,这件事……你想要什么结果?”固国公道。
“父亲,侄子不能就这么……”沈青夷叹气。
“大哥。”沈青书擦泪:“听父亲的吧,怀祺没了,我也伤心。那可是我的嫡子,可是……如果真是北狄人做的,咱们还能怎么样?区区一个国公府的孙子,还能怎么样?”
“老爷!难道就不替我的儿报仇吗?”韩氏忽然起身冲过来:“老爷,那可是你的嫡子,那是我的儿子啊!”
“妹妹,你冷静些。这件事不能这么……”
“你闭嘴!死的不是你儿子!死的不是你的儿子,你说什么风凉话?要不是你儿子叫他,他会出府?”韩氏对着韩臣风咆哮。
这话说的就不客气,不过她此时正是伤痛时候,韩臣风也只能叹气。
“先把夫人扶着回去吧。”沈青书抹泪。
韩氏不肯走,可她浑身没力气,还是被送回去了。
老太太看着沈怀祺的尸身:“好好……好好给怀祺换换衣裳,我的儿啊,好好的送他一程。”
“父亲,母亲,怀祺不孝。叫您二老伤心了。他还没有子嗣……”沈青书哭着跪下。
“好好办吧,总是要给怀祺过继一个孩子的。”固国公叹气。
这一夜,对于沈家来说,是不眠夜。
人情再薄,沈怀祺也是嫡孙,不会是没人在乎的。
老太太被苗氏扶着回到了正院,苗氏亲自伺候老太太躺下:“母亲别太伤心,您年纪大了,经不起这事。怀祺投生去了,下一辈子肯定是好人家孩子。”
老太太一把拉住苗氏的手:“老大媳妇,你说……”
苗氏吓一跳,赶紧坐在她榻边:“母亲?”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孩子吗?”老太太问:“四丫头的哥哥。”
苗氏心猛的一跳:“这……这……这不可能吧?”
“我不知道,谁亲见了?我只是……忽然就想到了。你去,偷偷的派人去打听。当年那个孩子到底什么样子,怎么死的。在哪里死的。别惊动人,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不能叫老二一家知道。”老太太道。
“是,母亲放心,我明日就叫人去查问。好查问,当年官府的人都接触了。”苗氏道。
老太太这才松手:“我这心里,不踏实啊老大媳妇。”
苗氏也被她说的不踏实了:“不大可能的,怎么会?四姑娘……虽然对二房有些恨意,也不至于。”
老太太深吸一口气:“是不是,查过就知道。要不是最好,要是……”
她沉默许久,终究没说是的话怎么样。只是摆手:“你回去歇着吧。他小孩子家家的没了,不能叫长辈熬着。”
苗氏应了一声就去了。
韩氏此时伤痛太过,反倒是想不到这些。
付氏已经傻了,坐在那木呆呆的。她还年轻,二十都不到就守寡。
虽说如今女子都能改嫁,可公门侯府,反倒是不太自由。
她一想后头还有几十年熬着,就觉得不想活了。
何况,沈怀祺虽然也有妾室,但是对付氏不错,两口子还是有点感情的。
怎么不伤心?
华阳侯府,沈昳喝多了。
靠着阮英招,轻声哼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不应有……”
“这歌好听,只是词儿太悲凉了些。”阮英招打断。
沈昳却继续:“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呵呵,这几句就对了。”阮英招低头亲她的额头。
“我娘和我哥哥在另一个世界,能看到月亮吧?千里共婵娟嘛。”沈昳问。
“岳母和舅兄定是看得见。”阮英招道。
沈昳笑起来:“岳母和舅兄。哎哟,夫君真是好会。”
“困不困?”阮英招摸着她的脸:“想不想睡觉?”
“不想睡呢,喝多了酒。”沈昳眯着眼。
“哪有人承认自己喝多了?”阮英招笑道。
“那是他们不诚实,我就是喝多了。”沈昳撅嘴委屈:“想亲亲夫君,没有力气抬头。想和夫君被翻红浪,也没有力气。夫君还不懂,只问人家困了还是不困。怎的这般不知情趣?”
沈昳这样撒娇,还带着委屈,阮英招哪里见过:“你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