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安澜心里觉得奇怪,程渔却在心里骂着:骗子,装柔弱、装孙子,给我下诅咒,害我这么多年,看我不整死你!
两个人的想法是南辕北辙,毫无默契。
一个想着远离崔安澜,另一个想着靠近程渔。
他们两个人斗着枝蔓也在斗着心眼。
只有可怜的白童子,在枝蔓的折磨下,快要疼晕过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千疮百孔,心里生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后悔。
——殿下说你和我一样都是孤儿,这样吧,我姓徐,叫徐柏,你以后就跟我姓,叫徐艳好了。我们两个人,一个白,一个艳,是最好的兄弟。
——小白,小白,你别气坏了自己。程渔他没有夺走殿下对你的宠爱,更没有夺走我对你好。这个世界上,天上地下,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小白,你怎么干出这样的糊涂事。他们是妖族,与妖族同谋,和与虎谋皮有什么不同。你啊,你啊!
——小白,别怕,黄泉人间路我替你去。你受了伤,就在冥府好好待着。我跟判官大人说好了,以后就让你当黑无常。所以别担心!
——小白,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悔在心里,念在嘴上。
“小黑!对不起,我……”
最终也没有完成与你的承诺。
白童子的嘴巴已经裂开,无数枝蔓侵蚀着他的身体。他的眼睛充血,已经有些看不清物体。
可总是有一道光,在他眼前闪来闪去。
他吃力地睁开眼,看到一根枝蔓正在敲打镜子。
那镜子的模样古朴,上面挂着一根流苏。
那是……
“小黑的镜子!”
白童子顿时精神大作,他身体被妖种控制,无法动弹。每一根血管中都藏着虫卵。
他嘴里的枝蔓还在扩张,吸食着他的最后的力量。
他的眼睛望着镜子,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
怒吼声震动了枝蔓,强大的阴力令枝蔓害怕。
程渔和崔安澜见到这幕,一个甩出风刃,一个丢出白虎令。
心有灵犀般地一起隔断了插在白童子嘴里的枝蔓根。
白童子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不顾枝蔓拉扯着他的身体,企图抢回镜子。
他伸出手,断了三根手指的手碰不到镜子的边缘,只能摸到流苏。
流苏丝滑,从他的指尖划过。
白童子再次发出一声怒吼,身体里的枝蔓打断了他的脊椎。
脊椎断,白童子吐出一口血。
血中还藏着虫卵。
他现在的眼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拿回小黑的镜子。
“不许碰!”
“不许碰,小黑的镜子!”
无数风刃在白童子身边掠过,将那些伤害他的枝蔓除尽。
可枝蔓是依附白童子而生,白童子不死,枝蔓就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