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可见你从来都没有心向太子过!”元和帝冷哼一声。
乔微却道:“太子是一国储君,臣身为东宫舍人,也兢兢业业,从未曾缺席东宫议政,不曾告假一日,臣在东宫也曾屡次劝谏太子。陛下,臣身为太子舍人,自问从未负过太子。”
“臣可能唯一对不住太子的地方,便是向陛下举荐彭氏女为楚王妃。”乔微道。
听到此话,元和帝有些意外:“朕还以为你会糊弄过去此事!”
彭蔓的事情可以说是元和帝的心结,此事毕竟是乔微提示他,他才会有此决断。
刚刚乔微辩驳的话,元和帝其实基本上都相信,他现在唯一疑心的地方就是在彭蔓和楚王的婚事上了。
就算乔微不提,他也会派人彻查。
可他没想到乔微居然会主动提及此事,要知道这可是引火烧身之举。
乔微拱手道:“臣不敢,当初臣向陛下举荐彭氏女为楚王妃,如今发生这等事,却是臣的过错。”
“你是承认你之前知道彭蔓和太子之事?”元和帝目光摄人。
乔微苦笑道:“陛下臣只是举荐彭氏女为楚王妃。只臣认识的彭氏女就不止三个,除了彭蔓外,临淄伯还有一嫡女,只比彭蔓小一岁,名叫彭芙;除此之外,彭开也有一嫡女。”
昭阳公主在一旁忍不住说道:“父皇,阿微当时只是举荐彭氏女,彭氏女那么多,阿微怎么可能算到父皇到底给太子指婚哪一个?”
“再者,父皇你赐婚的圣旨上只说是临淄伯嫡女,如果临淄伯真的脑子清楚,就该让彭芙嫁过去,再不济过继彭开的嫡女嫁给二皇兄都行,何必非要让已经被太子占了身子的彭蔓嫁人?”
“父皇,我知道您心疼太子和楚王,可是这和阿微有何关系?难道是她逼着太子这些日子宠幸彭蔓?还是她逼着临淄伯非要嫁彭蔓?又或者是她逼着二皇兄刺杀太子?”
见元和帝越来越动摇,昭阳公主接着又道:“父皇,您向来是明君,若阿微真的心虚,她何须在您面前提起此事请罪?莫非她是自己活得不耐烦了吗?”
“臣请陛下赐罪。”乔微却在昭阳公主说完后跪在地上请罪。
见此,昭阳公主大声呵斥道:“阿微!你这是要做什么?”她不明白了,明明她已经马上就要说动父皇了,为何乔微还要请罪?
她是真的着急!
见状恨不得将乔微的嘴捂住,不让她说话!
元和帝看着一旁着急跳脚的女儿,再看看跪在地上的请罪的乔微,明显两人没有事先说好篡供过。
如此一来,他的心也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看来,此事昭阳公主确实不知情。
“就如昭阳公主所说,你确实冤枉,你这又请得什么罪?”元和帝看向乔微,目光晦暗不明。
乔微道:“臣请陛下治臣失察之罪,无论公主如何为臣开脱,臣在举荐人之前没有事先查探好彭氏女品行,此为臣失察之罪。”
“阿微!你在胡说什么?”昭阳公主有些急得跺脚,她就不明白了乔微这到底唱得是哪出,干什么非要元和帝治罪。
见昭阳公主情真意切,元和帝心中的疑虑才算是真正放下。
就像昭阳公主所说,乔微是为他推举了彭氏女为楚王妃,可是并没有推举彭蔓。彭家这么多的女子,并不是非得嫁彭蔓不可。
最终非要彭蔓嫁人的是太子和临淄伯府,此事绝不可能是乔微操纵。
乔微只是太子舍人,一不得太子信任,二和临淄伯府没有来往,她无法左右这两方任何一方,所以应与此事没有关系。
让太子和楚
王结为姻亲,这个计策本身没有问题,最终的结局是太子的疯狂和荒唐所致。
想到这,元和帝叹了口气。
他这个长子确实不适合做储君,再没有比其更荒唐的太子了。
至于楚王,杀死太子妃和腹中胎儿,一样心狠手辣。现在楚王就不能放过太子妃和尚未出世的太子嫡子,以后更不可能放过太子。
想到这,元和帝看向旁边的昭阳公主。
除了这个女儿,他确实别无选择了。
决定后,元和帝再次将目光转向乔微身上:“你既然请罪,足以说明你以明晓自身之罪。既然如此,朕要罚你也是理所应当。”
昭阳公主听到此话大惊,她不明白,明明刚才元和帝态度已经松动,可为何还要责罚阿微!
她刚想要开口,就听到乔微的声音。
“请陛下降罪。”乔微恭声道。
“你自恃才能,那就让朕看看你究竟是有治世之能还是个只会提笔写文的书生。”元和帝说道。
“齐县近些年旱涝频发,如今齐县知县之位出缺,就由你赴任吧。”
乔微恭声道:“臣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乔微谢恩,昭阳公主连开口求情的机会都没有,而且她也没法求情,因为元和帝并未贬官,齐县是中州之县,知县也是正六品。
可事实上,齐县近些年旱涝频发,一连上任的五个知县都因为没有治理好齐县被吏部撤去了官职,这可是一个是非之地。
可太子舍人呢?
虽说是正六品,但却是太子近臣,别说是一个知县,就是更上一级的知州和安抚使在太子舍人面前也要客客气气的。
所以这明显是暗贬。
“退下吧。”元和帝见乔微谢恩后,就对着乔微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