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很为难?”萧景廷看她苦哈哈的脸,狭眸泛着几分兴味。
“陛下,嫔妾实在不擅音律歌舞啊……”
前世?的闺蜜就是?舞蹈室教?爵士舞的老师,也曾拉着她去?试上过两节课,只是?她的胳膊腿就像是?刚组装的一样,跳起舞来,各有各的想?法,主打一个不伦不类、随心所欲。
“不擅就学。”
萧景廷幽幽睇着她:“你不是?说?为了朕什么都愿意,难道这话是?在哄骗朕?”
陆知晚一个激灵,连忙摇头:“不敢不敢,嫔妾待陛下之心,苍天可鉴!别说?是?一支舞了,一百支舞嫔妾也给您跳。”
「什么人啊,要看跳舞去?教?坊司嘛,非得来折腾她。」
「唉,这个宠妃真不好当,又要担心小命,又要学习才?艺……不然趁着这次得罪他,被打发回之前的流霞轩好了。」
「不行啊,我记得……」
书里?男主用?了好几年才?造反成功,如?果现在回了流霞轩,也许没等男主打进?来,她就先受不了馒头咸鱼的生活,营养不良早逝了。
权衡一番,陆知晚决定先应付眼前这个难伺候的主儿:“既然陛下想?看,那嫔妾一定努力学。”
至于跳得好不好看,那就另说?。
萧景廷见她答应,也不多说?,挥手示意她退下。
待那道娇小身影消失在明亮殿宇内,萧景廷将余明江唤到?跟前,吩咐:“查一查她入宫前,可与什么男子有密切来往。”
余明江抬眼,诧异看向自己从小伺候到?大的主子,像是?发现什么极稀罕的事。
萧景廷蹙眉:“大伴儿这样看朕作甚?”
“没什么。”余明江笑了笑,眼角都起了褶:“只是?觉得自打陆婕妤到?了陛下身边,陛下与从前有些不同了。”
“有何不同?”
余明江本想?说?变得更有人味儿了,毕竟从前的陛下除了对锦狸苑那些猫儿多些关注,对其他事物一向冷漠。可现在陛下不但?不抗拒与人接触,甚至还主动调查陆婕妤的过往……也许再?相处一段时?间,陛下和陆婕妤还能同房,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想?到?那样的日子,余明江不由欢喜,再?看主子还等着他的回答,他忙躬身:“陛下比从前笑的次数多了。”
“逗她玩,是?挺有趣。”
漫不经心的语气好似与逗猫儿们并无二异。
“下去?吧,好好查查。”
余明江垂眼称是?,心下暗道,真的仅仅是?觉得有趣?不尽然吧。
***
另一头,陆知晚回到?丽风殿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床睡觉。
这一觉直睡到?傍晚时?分,日落余晖笼罩窗外蔷薇,几只彩蝶围绕着栀子花蹁跹飞舞,庭院也被夕阳染成温暖的橙色,一派宁静和谐。
而窗畔的陆知晚托着腮,望着庭中美好景色,神情郁郁:“为什么是?穿书啊……”
还是?在她好不容易抱上皇帝的大腿,勉强混上宠妃位置,才?突然记起剧情——这不是?坑爹嘛!
按照原著剧情,她和萧景廷就是?背景板大反派,等着男主崛起来杀,而当下唯一能与男女主接触的人,便?是?男二顾容予。
犹记当年看书时?,陆知晚私心觉得顾容予最倒霉的就是?遇上女主。若不是?为了所谓爱情,他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世?家公子,前途大好,日后成为一代名臣,名垂青史不在话下。
可在原著剧情里?,遇上女主后,顾容予一下成了个为爱失智的工具人,不但?为了女主背叛朝廷,打开城门放男主叛军进?城,背负乱臣贼子的骂名,后来还为女主求药瞎了双眼。
最让她血压上升的是?,女主病好后,转身就投入男主的怀抱,顾容予还得大方献上祝福,最后隐居山林,成全了男女主的爱情。
深情男二不得善终,不知骗了陆知晚多少眼泪,也成了陆知晚小说?白月光之一。
“不然想?个法子提醒一下顾容予,专心搞事业,远离女色?”
“唉不行,我这个身份去?找他说?这个,他肯定觉得我脑子有病。”
捧着脸想?了好一阵,陆知晚最后往榻边懒懒倒去?,改变剧情实在太难了!
男女主有主角光环罩着,她一个背景板反派拿什么跟他们斗?与其绞尽脑汁去?改变剧情,不如?另谋出路,远离这一帮主角,从此天高海阔任我行。
这么一想?,陆知晚瞬间觉得压力小了。
只是?她能逃避剧情压力,却逃不了某个狗皇帝下达的跳舞任务。
接下来的七日,陆知晚抱着一颗求知好学的心,每日吃过早饭就跑去?教?坊司,接受舞乐艺术的熏陶。
这般不小的动静自然传入了顾贵妃耳中。
想?到?上回在养心殿,自己邀请陛下去?看舞却惨遭拒绝,顾贵妃险些没把手中杯盏捏碎:“上回还说?什么不擅音律,不通歌舞,现下竟不顾身份颜面,巴巴跑去?教?坊司和那些下贱舞姬学习歌舞.......这陆氏果然是?个装模作样、满嘴谎话的贱坯子!”
大宫女素衣忙替她抚背:“主子消消气,犯不着为这等货色气坏自个儿的身子。”
顾贵妃面色依旧不大好看:“如?今整个后宫,独她一人有宠,本宫与其他妃嫔都成了摆设,这口气本宫实在难以咽下。”
这话中怨气太重,素衣拍背的动作缓了缓,小声提醒:“上回不过在胭脂里?放了些毒粉,陛下就令余总管彻查,弄得赵美人丢了性命不说?,家里?也被抄了,足见陛下待陆婕妤的看重.......主子还是?忍一忍吧,现下那小蹄子正受宠,不是?出手的好时?机。男人嘛,都是?贪图新鲜的,等过段时?间陛下对她失了兴趣,您再?设法整治她……”
顾贵妃自也明白现下出手太过显眼,深深呼吸几息,她揪紧帕子,厉声道:“下次出手,断不是?毁容这般简单。”
任何挡路之人,死掉才?最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