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陆知晚无法忍受顾容予被辜负的一点——萧宁宁放着一心?一意待她的顾容予不要,非得和一群妾侍抢男主这根风流脏黄瓜,她到底图什么?
对于恋爱脑,陆知晚一直无法理解,也不再去想?那些,“管他们爱恨纠葛,反正我躲远些就对了?。”
只是她该怎么躲,何?时开始躲,躲到哪里去,这些都得好好考虑,提前规划。
若她没?记错,赵文绍和豫章王造反,起码也得三年?后。三年?的时间,挖一条出宫地道太难,挖个狗洞总可以?
思及此处,陆知晚从床上爬起,稍作梳妆,便让秋容姑姑带她到皇宫各处逛一逛——
要逃跑,总得先熟悉地形,她穿过来快两月了?,皇宫到底多大,她至今都不清楚。
秋容姑姑见她想?出门逛逛,自也乐意引路:“宫里各处的花儿都开得正好,先前您脸上红疹未退,养了?好一阵子,后扭了?脚,又在屋里闷了?些时日,如今好容易能出门了?,定要好好看看这满宫繁花。”
陆知晚开始还没?觉得什么,秋容姑姑这样一说,她顿觉自己此番穿越真是命运多舛,又是马蜂追、二次落水,还险些毁容、扭了?脚,算起来真没?几天?安生日子。
“那就有劳姑姑带我逛逛了?。”
“婕妤客气。”
秋容姑姑是宫里的老人,有她引路和讲解,陆知晚没?多久对这座恢弘宫殿也有了?个大致了?解。
接下来的几日,她一有空就让秋容姑姑带她四处闲逛。
萧景廷这阵在忙春税之事,难得有了?空,记起后宫还有个不叫人省心?的女人,随口问着一旁研墨的余明江:“陆氏这几日在做什么?”
余明江捻着墨条的手停了?下,纳罕看了?眼皇帝。
往常陛下一得闲,总是先问起锦狸苑的猫儿们,如今竟先问起陆婕妤。
好在那位陆婕妤的行程十分简单,余明江拢着袖子,恭声答道:“陆婕妤这些时日都在宫里四处闲逛。”
“闲逛?”
萧景廷拧眉,若他没?记错,那女人是个十足十的懒鬼,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现下竟会连续多日在皇宫里闲逛。
这不正常。
“将秋容唤来,朕要问问。”
余明江见皇帝神情严肃,也不敢耽误,忙命人去丽风殿传唤秋容姑姑。
不多时,秋容姑姑便出现在养心?殿中?,将这几日陆知晚都逛了?什么地方,问了?些什么,如实禀告。
得知她有时在一个地方都能来回?转上许多遍,萧景廷眉心?拧得更?紧。
秋容姑姑见皇帝皱眉,心?下惴惴,目光疑惑地看向余明江。
余明江会意,斟酌着语气,弯腰低问:“陛下,可是有何?不妥?”
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桌案,萧景廷若有所?思地沉默。
良久,他吩咐秋容姑姑:“回?去后就当无事发生,且看她接下来会做什么。”
秋容姑姑和余明江皆摸不着头脑,却也只得按照皇帝的吩咐去办。
接下来几日,陆知晚仍是早出晚归,名义上闲逛,实则踩地图。
此刻的她尚且不知,她这行为已完全暴露在皇帝眼皮底下,且被皇帝判定为不正常。
“小彩云刚来锦狸苑时,也出现过这种情况,整日里在笼子里走来走去,一遍又一遍。一开始朕还未多想?,直到有一日它以头撞墙,试图自残。陈金喜寻访不少经验老道的驯兽师才知,小彩云先前养在野外,一朝被圈养,生活环境变得枯燥单调,缺乏刺激,压力过度而?导致心?病。”
萧景廷负手立于窗畔:“那陆氏在宫中?四处晃荡,可不就如小彩云当初一样?”
在旁伺候的余明江闻言,一时哑然,缓了?好一会儿,悻悻试图分辨:“陛下,小彩云是豹子,陆婕妤是人……”
他本想?说“人与兽类如何?能比”,话到嘴边,忽又想?起在陛下心?里,猫儿们的地位远胜过人。
某种角度来说,陛下将陆婕妤与小彩云放在一起提及,说明陛下待陆婕妤看重?。
萧景廷也看到了?余明江的欲言又止,黑眸轻眯:“大伴儿觉得朕说的不对?”
那稍稍拉长?的低沉尾音,叫余明江头皮一紧,背也躬得更?深,连忙道:“陛下圣明,是老奴糊涂愚钝。”
萧景廷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只转脸望向昏蒙蒙的天?边。
一弯冷月高悬在飞檐之上,几颗细碎的星子点缀在旁,闪闪发光。
静默看了?一阵,萧景廷忽的开口:“朕记得前两日钦天?监来报,说是月中?有流星奇观?”
余明江愣了?下,颔首称是:“徐监正还说,这场流星雨是二十年?间最盛大的一场,若要观景,东山望月台最佳。”
他边说边打量着皇帝的神情,轻问:“陛下可有意一观?”
萧景廷垂了?垂眸,面容平静:“的确有段时日没?出门,就趁这机会,带陆氏一道出去转转。”
余明江笑?道:“是,老奴明早就下去安排此事。”
萧景廷淡淡嗯了?声,转过身?,瞥见余明江那堆满慈蔼笑?容的脸,蓦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朕是怕她会像小彩云一样撞墙。小彩云撞墙,大难不死。陆氏撞墙,死不死另说,本就不聪明的脑袋撞得更?傻,岂非给朕添麻烦。”
余明江哑然,也不敢多说,只顺着这话点头:“陛下仁慈。”
***
“要去看流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