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赵公子,你的?难处和委屈,我能体会。只是律法规矩如此?,宫妃自缢乃是大罪,重?可牵连全家性命。陛下革了你父亲的?官职,并未要你们家人性命,已是恩赦……”
“可我妹妹才是被害的?那个?。”赵文绍再次打断:“难道?她不?明不?白死在宫里,我父亲被革职,我全家被抄,我明明取得功名却被除名,难道?还得对陛下感恩戴德,高?呼万岁?”
萧宁宁语塞,张了张唇,却不?知该如何劝说。
赵文绍见她这般,胸口那股不?忿之意激荡转了几圈,又强行压下。他握紧拳头,朝萧宁宁拱手一拜:“郡主恕罪,方才是我失态了。”
萧宁宁恍神,柳眉微蹙:“赵公子,不?然……不?然你去豫章吧。我给我父亲写一封书信,让他在豫章给你谋个?职位,你照样可以做官,泽披一方百姓,实现你的?抱负。”
去豫章实现他的?抱负?
赵文绍眸光轻闪。
他的?抱负是当京官,进内阁,文能恢复民生、蠲免赋税,武能镇守漠北、抵御倭寇,成为名垂青史的?一代贤臣。
豫章那小小藩地,如何够他施展雄心壮志?
“多谢郡主好意,只是赵某想凭着自己本事,讨个?公道?,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可这注定是条极艰难的?路,何况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要是闹大了,没准还会丢了性命,这又是何必呢?”
“赵某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赵文绍身形笔挺,正气凛然,见萧宁宁还要开口,再次拱手一拜:“郡主不?必再劝,赵某心意已决。能与郡主在京城重?逢是件幸事,只是现下天?色已晚,郡主还是快些归家,免叫家中长辈记挂。”
他这般说了,且天?色的?确暗下来,萧宁宁也不?好多留。
互相行了个?礼,她在丫鬟的?搀扶上了车。
望着沉沉暮色里那道?清隽颀长的?身影,萧宁宁既无奈又心疼,一张娇美脸庞也染上郁色。
丫鬟见她这般,捧盏轻劝:“郡主莫要伤心,赵公子他被革了功名,心头委屈,才会这般待您。”
“我何尝不?知他的?委屈与愤懑,可道?理我也与他说了,还让他去豫章寻个?官当……他怎么就?这般犟呢!”萧宁宁咬了咬唇瓣,心下也为心仪之人不?理解自己一片好心而难受。
丫鬟又是好一番劝慰,她仍是郁郁寡欢,直到马车驶到贺府。
看到下人爬着木梯往门?口挂白灯笼和白幡,她这才将赵文绍抛到脑后,红着眼眶,跌跌撞撞往府里跑:“外祖母……”
***
自宫外与原文男女?主碰了一面后,陆知晚回去的?路上便一直在想这事。
连着夜里躺在床上,她也在思索着,现阶段她还能做些什么,去改变原著剧情。
大抵是她的?心不?在焉太过明显,萧景廷忍无可忍,翻了个?身,低头在她锁骨咬了一口。
陆知晚:“……?”
「这狗男人喜欢咬人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改改啊!」
压下想要拔他牙齿的?冲动?,她故作委屈吸了吸鼻子,细着嗓音:“陛下,下次您有话就?直说,臣妾怕疼呀……”
而且这黑灯瞎火的?,他要是咬的?位置再往下偏一点,就?是另个?走向了。
两根修长手指在湿润的?咬痕处摩挲了两下,男人嗓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你还在想和豫章郡主在一起的?那个?男人?”
陆知晚眉心猛地一跳。
「这男人真的?会读心不?成?他怎么知道?我在想赵文绍。」
斟酌两息,她也稍稍侧过身,面向萧景廷道?:“陛下可还记得赵美人?”
萧景廷道?:“谁?”
陆知晚嘴角轻抽:“就?是春日里,给臣妾胭脂里下毒粉的?那个?。”
“有点印象了。”
萧景廷淡淡道?:“你那张脸红得跟关公似的?,挺逗。”
「我谢谢你哦记得这么清楚!」
漆黑夜色里,陆知晚没忍住翻了个?大白眼,才继续道?:“……今日和郡主在一起的?那个?男人,便是赵氏的?兄长。”
男人的?手搭上她的?腰,不?轻不?重?捏了捏:“你怎会认识他?”
陆知晚微怔,这话怎么听出些许酸味?
乌眸轻眨了两下,她道?:“他也是岳州人,其父原是岳州的?知府,我曾经在宴上见过他一面。”
“见一面就?记得这样清楚?”
掐着腰的?手掌收紧了些,陆知晚:“……”
敢情真是醋上了。
心下莫名涌上一阵淡淡无奈又带着些许甜丝丝的?情绪,她压了压想要翘起的?嘴角,轻声道?:“那赵文绍在岳州府里也算个?俊才,不?少待字闺中的?小姐都将其视作梦中檀郎……”
话未说完,腰上被用力掐了下,她心知老虎头上拔毛也要有个?限度,见好就?收,一把抱住男人的?腰,讨好地将脸埋入他怀中:“但臣妾不?一样,臣妾对他毫无半点绮念。直到入宫遇到陛下,才知何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萧景廷:“………”
明知这女?人又在编瞎话奉承他,却不?得不?承认,这些话挺舒心。
看来她的?确有一点当奸妃吹枕边风的?本事。
“你既对他毫无绮念,为何回来后一副失魂落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