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下午,门口才出现他们的身影。
两人的状态都不算好,不知道是坐车累的还是怎样。
在家中瞧见罗文镇,陈茹不由得皱眉,但没精力去搭理,回房休息了。
罗文镇跟了几步,想到她疲惫的面色,还是没去惹她心烦,转而去找陈青崖。
“怎么样了?”
“说在背部看到了阴影。”
罗文镇如遭雷击,惊道:“肺部吗?”
陈青崖摇头。
“是不是啊??”罗文镇追问。
“她不肯进一步检查。”
“那,那怎么行。”
当然不行。
可陈茹犟起来谁也拿她没办法。
罗文镇说:“我去跟她说一说。”
陈青崖拦住他,“她不想见你。”
“我就站在门口,跟她说上几句。”
陈茹躺在床上,望着屋顶,不自觉地叹出一口气。
她年轻时觉得自己命苦,后来孩子长大了,就不这么想了。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命不是很顺利。
她不是很懂医学上的,但也知道,自己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得癌了。
凡是她知道的、得了这类病的,没有一个能活得长久。也没有几个家庭,能承担起这样一位病人。
她现在越来越痛,是不是代表她的一生要走完了。
陈茹不是很舍得,她还没看到儿子的孩子出生,又感到满足,幸好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了。
只要他不死磕她的身体,他们会一帆风顺的。
陈茹闭上眼,慢慢地,吁出一口气。
“阿茹。”
陈茹立刻睁眼,眉头一拧,“你来干嘛?!”
“你身体是什么问题,我们要查个明白,不能放弃。要是省内的不行,就去首都。”罗文镇说。
“谁跟你‘我们’。我自己身体我有数,用不着你管。”陈茹不领情,觉得他可烦了,偏在她身体不适的时候来,是要看她笑话吗。
罗文镇继续劝:“一旦发现了就不要拖。难道你想看青崖为你日夜担心吗?”
陈茹忍不住了,霍地从床上起来,忍着脚痛出去。
她把门口的人扯进来,压低声说:“他们的生活才刚刚变好,难道要为我又垮下去吗?癌啊,几个人能治好的?到时候钱花了,我人受罪了还没治好,留下他们要怎么办?”
罗文镇着急:“不是这样说的。”
陈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那要怎么说?你就会靠一张嘴,当年说没有孩子就我们自己过一辈子,后来呢?”她冷笑,翻起旧账,不过不是因为心中不甘,而是想逼走他。
罗文镇神色微变,难堪又黯然,“我……”
“你走吧。我的事跟你没关系。”
“我照顾你!”罗文镇目光恳切地看着她,“如果你愿意,我来照顾你,好吗。我有钱。”
“不用你假惺惺。”
陈茹对他没好气。
都这把岁数了,分开那么久了哪里还有什么情啊爱啊,看到他就碍眼倒是有。
罗文镇:“青崖他们工作上的事情一堆,你现下身体不便,他们无法顾及你。”
“我自己能行。”陈茹推他,“出去!”
罗文镇被她推得一个趔趄,撞在了门上,嘭地一声。
陈茹吓得捂嘴。
哎呀,忘了他不是年轻时候了。
罗文镇撞得一懵,缓了缓,又说:“我照顾你,让我照顾你,阿茹。”
陈茹:……
他脑子没病吧。
罗文镇也没劝动陈茹,她难受得厉害时,只接受去小诊所里输液。一次次下来,输液也没什么作用了,有次她甚至痛到精神恍惚,坐在椅子上险些栽了下去。
还是黄芩坐在她身旁及时扶住了她,不然这一倒,脑袋得磕出个大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