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后夫君后悔了 第19节(2 / 2)

    顾俯能有什么事,无非又是顾新柠闯了什么祸事,顾修淡声:“夜里还有公务,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旁的事情由母亲决断就行。”

    双瑞也知道自家主子心中只有朝廷大事,顾俯的事他向来不管,但这回是少夫人的事,他真的不在意吗?

    小童的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是少夫人的事。”

    “少夫人的事那是大事,”袁心抢在顾修之前发了话,听说世子爷的娶的夫人尤其美丽,“快说。”

    顾修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有点不太好的直觉,就听见双瑞附耳过来道:“爷您快去看看吧,少夫人在云烟寺爬台阶呢。”

    啪嗒一声,手里的杯子掉在桌上,洒了一桌子水渍。

    第20章

    夜色下,有人的马跑的都比鸟更快。

    从山底看向山顶,是那样高远,夜晚看,就像是一道天嵌直逼夜空。

    顾修瞳孔染上一层锋利的寒气,高处那个跪伏下去的身影,渺小的像是一只小猫。

    踏着阶梯一步步飞速跑上去。

    夜空一片深瓦蓝的黑,卷卷舒舒的云层浮沉,像深海里的浪潮,青眉山的山尖呈波状层层叠叠绵延。

    凹陷的峡谷延宕着深沉的夜色,如无声的野兽匍匐,峡谷的尽头,山下的灯火如萤火伏在夜色中,细小的暖色闪闪烁烁,绵绵密密的一片,萤火浮浮沉沉。

    沈星语折腾了一天没停,额头磕的红肿,膝盖处早就没知觉了,掌心亦磨的起了一层皮,只剩一口气在支撑,呼出来的气雪白一团,只还剩一百级了。

    阿迢一只手举着灯笼,一只手一直扶着她胳膊一路陪在她身边。

    几级的台阶处,刘冲家的这个监工如一尊雕塑,无悲无喜的看着。

    现在每起来一步浑身像散了架子,弯腰起来的时候整条腿打颤,要借助地面的力量才行。

    前面披风下笼着的白色一团,顾修从下往上头飞跑着上来,从后面看去,像是柳枝在寒风里摆动。

    “你在做什么?”

    他上前一步,扶起她撑在台阶的素手。

    微弱的暖色烛火给人渡上一层毛茸茸的白边,夜色中,显的像梦幻。

    她爬了一天,又累又饿,身子是僵的,脑子也不清楚,视线有点乱,睫毛眨动视线恍惚了一下,从那种迷离中脱离出来,“爷,你怎么来了?”

    有些惊喜。

    顾修的脸上的寒气比这雪夜更冷,山风更硬,“我问你在做什么?”

    “我……”

    他很凶,沈星语对他的敬畏其实也很多,他凶着脸的时候,她心里就害怕,说的磕磕巴巴,也不想弄的她好像再向他告曹氏的状是的。

    “听所这里的菩萨灵验,来这里跪拜,可以保夫君一辈子不变心。”

    她唇色比这雪还白。

    顾修眉心折着郁气,暴戾,深深喘了一口气,才压发出来的冲动,“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我说过不会纳妾,自不会负你。”

    “现在给我回去。”

    沈星语知道自己又惹他不高兴了,可一个是婆婆,一个是丈夫,她能怎样呢。

    她有点委屈,还是软呼呼的说软话,希望可以哄到他:“我快爬完了,我不想功亏一篑,下次还得再爬一次,你让我把这一点爬完好不好?”

    在她眼里,这一百级,是通往他们后半辈子的康庄大道,她爬了两千九百级,又怎么忍心在这一百级面前放弃。

    “除了这件事,我再不会违逆你了,真的。”

    顾修几乎是命令了,手伸过来,要抱她下去:“不好。”

    “现在回去,母亲那里我会去说。”

    沈星语却是往边上退了一步,“我今日不爬完,明日也要爬的。”

    她漂亮的杏眼里,蒙着一层叫做委屈的泪雾,是柔弱的人,水雾之后,又是另一种倔强。

    两个人相互对峙着。

    男女之间是一场博弈,爱的多那一方永远是输家。

    还是沈星语先软下来,眼中尽是小心翼翼的讨好,“爷,您在这等我一会,等我爬完了我再来赔罪。”

    她艰难的抬起酸颤不已的腿,小心绕过他,走了三步,屈下膝盖,对着佛像的方向虔诚一拜。

    “观世音娘娘在上,信女沈星语,求您保佑我和夫君此生缔结同心,永不相变。”

    额头磕在台阶上,膝盖跪在地上,起身,爬了三级,重复同一个动作。

    “观世音娘娘在上,信女沈星语,求您保佑我和夫君此生缔结同心,永不相变。”

    耳边是沈星语清脆的祈佛声音,眼前是向下的两千九百级台阶,规整的黑色石阶,天梯一样向下延宕出一片深渊,近处的霜白纹路被踩成黑色。

    顾修的眼睛比那深渊更黑,聚集着暴风雨,像深海压抑着滚流,争一时平静。

    沈星语正要起身,忽的,有人越过她,超过她前方三步的地方撩起衣摆径直跪下,“你站那不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