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条两边种满黄葛树的大道,黄葛树枝繁叶茂,一到清晨和傍晚,就能听到树梢的麻雀开大会,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它们开会也就罢了,还不时空降鸟粪偷袭路人。
想到这儿,佟茉雪打了个激灵,要是鸟粪落到她脸上,就糗大发了,将她一宫之主的威仪置于何地!
但春日暖阳晒得人真的犯懒,她只微微抬了下眼皮,就看到树上有只羽毛鲜亮的鸟儿,在枝头跳来跳去。
它一会儿啄啄树枝,一会儿又翻翻叶片,像是在精挑细选。
几片梨花花瓣因为它在枝头翻飞,碎玉一般落了下来,刚好洒落在佟茉雪粉雕玉琢的脸上,而那只调皮的肇事者却选好自己的目标树叶,叼着就飞走了。
是用来做巢的吧,佟茉雪心里想。
她将一方绣了茉莉小花的锦帕盖在脸上,也不管什么鸟儿了,继续闭目沐浴阳光。
阳光很暖,身心也很轻松,上次这么舒服,还是康熙给她擦药的时候。
佟茉雪感觉脸上有些微微发烫,眼前又浮现起那晚的情景……
当那滚烫的气息朝她席卷时,佟茉雪觉得自己表现得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康熙一手捧着她的脸,缓缓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向他。
他嘴角噙着笑意,双目清澈又深邃,嗓音温柔,又略带沙哑:“别找鞋子了,你脚上有伤,没法走路的。”
佟茉雪心跳如雷,知道他嗓音的沙哑,是缘何于此。此刻她心中也是又渴望,又矛盾。
渴望是源于见色起意,矛盾则是因为太仓促,太突然。
她其实,还是很保守的,在现代谈了三场恋爱,前面两个都只是拉拉手的交情。
最后一个,说来就很气,是个隐藏很深的极品。
本来已经到谈婚论嫁的程度了,却因为她们全家感染生病,担心她有后遗症,以后生不了健康孩子,然后就提出了分手。
在她连呼吸都困难的时候,没来看她一眼不说,只发了条微信就说分手。
佟茉雪心中七上八下的,忐忑莫名。昏暗光线下,那只撩拨欲.火的手,又扶住了她的腰身。
佟茉雪不敢看他的眼睛,将视线望向他身后的落地罩,落地罩上雕刻着竹子,像他触碰自己时骨节分明的手指。
她坐直了身子,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屋内温度很高,佟茉雪仅仅只着了件轻罗。眼前这位浮浪子,好似循循善诱一般,不安分地用指腹细细碾磨着她的腰窝。
她感觉浑身软弱无力,像是一棵被春风吹弯的蒲苇,他只要稍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禁不住往他身上倾倒。
这个始作俑者还在她耳边轻呵着气,“茉儿,你还记得南苑水岸边的芦花吗?碧水蓝天,一望漾渺。”
佟茉雪大脑一片空白,只跟着他的形容,填补着脑中的画面。
他手指卡着她绵软的腰肢,稍稍用力,就好似能将她这根蒲苇折断一般。
佟茉雪感觉自己都要哭了,身上的酥麻与过电般的体验,让她沉沦。但被一个二十二岁的臭小子这样拿捏,她又心有不甘。
那只灵巧的手,宛若游蛇一般,带着灼热的温度,从她的后背,慢慢爬上前胸。
那根绷紧的弦顷刻间断裂,随着一颗颗纽扣的轻解,她敏锐的耳朵,几乎能捕捉到每一颗葡萄结玉珠扣碰撞的声音。
当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那积压在心中的渴意才稍稍纾解。
就放肆一回好了。
脑中有个声音在蛊惑,和那不肯停歇的温柔掌心一样,一动一静。终于,心理防线也跟着溃败。
她抬眼望向空中,没有弹幕。那就当一场春.梦好了。
佟茉雪的手主动环住康熙的腰,将头枕在他肩上。
她能感受到他腰部肌肉的紧实,亦能感受他双肩的宽厚,还意外发现那尖尖凸.起的喉头,微不可察地滚动了一下。
眼前的人,仿佛得了准许,更加地肆无忌惮。随着盘扣的解开,温热的手掌覆上白日里窥视的雪白,那只从未停歇的手指也如同蛇信,此刻终于舔.食到了他渴望的猎物一般。
佟茉雪身上的火苗被点着,刹那间就如同星火燎原,血管也开始跳跃,她感觉喉头干涩,那精壮结实的身体,携风带雨一般将她压倒。
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终于清醒过来,她眉头紧锁,压抑不住,痛得直哼哼,身体也跟着瑟缩起来。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欺身而上的康熙,凝视着她,眼里全是化不开的柔情。
心中才掀起狂潮的湖面,很快便又平静,他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柔声哄道:“压到脚了?”
佟茉雪此刻衣衫凌乱,满脸红晕,衬得脸如同桃花一般,她将腿缩了缩,又羞又恼地含泪抬头凝望着他。
终于闷声闷气地开口,却是娇得滴出了水的声音:“嗯,压到脚了。”
康熙翻身起来,又查看了一下她的脚伤,疑惑喃喃:“没伤到骨头呀?”
见他不再轻狂,佟茉雪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臭小子,像个风流的柳下惠。
佟茉雪轻声呢喃:“我饿了,想出去用膳。”
康熙想也没想,就道:“好。”
眼里藏不住的笑意,像跳跃着一颗颗小星星,最终汇成星辰大海。
……
梨花树下的佟茉雪,此时嘴角也弯成了一个好看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