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的衣料,她几乎可以感觉到青年掌心的温度,不由全身僵硬,鼻尖萦绕着他身上仿如雪落竹林般的清冽气息。
萧燕飞忙不迭将踩在马镫上的左脚也放了下来,这下,双脚总算脚踏实地了。
她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
见她站稳,顾非池就收回了手,白皙修长的右手不自觉地握了握,粗糙的掌心似还在留恋着少女柔软的触感。
她的腰很细,细得他几乎一掌就能整个握住。
谢了!萧燕飞愉快地对着顾非池嫣然一笑,眉眼弯弯。
顾非池淡淡一笑,提醒道:“马镫的位置稍微高了点,下一回调好了马镫再骑。”
受教了!萧燕飞乖顺地直点头。
顾非池面具后那优美的狐狸眼翘起,漆黑的瞳孔中一点点地漫上了笑意。
“顾世子。”
细眼睛的小内侍走了过来,恭恭敬敬地给顾非池行了礼,目不斜视,“皇上请世子过去说话。”
顾非池对着萧燕飞略一颔首,就随那内侍信步往澹碧水榭的方向走去。
萧燕飞把那匹小红马交给了马球场边的另一个内侍,去了天一水榭。
一进门,她不用找,就一眼看到了人群中心眉飞色舞、神采飞扬的宁舒郡主。
宁舒郡主正忙着在给那些押了乙队胜出的人兑现。
赔率是三比一,押了一两银子就可以赢三两。
赢了的人很高兴,而坐庄的宁舒郡主更高兴,她不仅赢了赌金,还赚了庄家的那一份,赚了两头。
“燕燕!”宁舒郡主也看到了萧燕飞,对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两人合力,两盏茶功夫后,才差不多发完了钱。
下一步,就是她们俩庄家分赃了。
“燕燕,我们就二一添作五。”宁舒郡主眉开眼笑地把一半赚头分给了萧燕飞,笑眯眯地与她咬耳朵,“我还从来没赢过这么大一笔钱。过两天,我请你去看戏。”
“京城最近新开了一家戏园子,听说戏唱得很不错,曲目也很新……他们的花旦还特别漂亮!”
宁舒郡主说是她俩赚了一大笔,其实大伙儿都是赌着玩的,也就押一些金锞子银锞子什么的罢了,皇帝押的玉佩已经是最值钱的一件了。
“皇伯父,这是您赢的!”宁舒郡主乐颠颠地去皇帝那里献宝,把皇帝赢的那一份交了出去,“您押侄女胜,那就押对了!”
皇帝被小侄女逗得龙心大悦,凑趣道:“朕这回倒是沾了你的光了。”
皇帝也就是玩笑地逗一下自家侄女,紧接着,就相当大方地说道:“今日你们赢了比赛,朕就赏你们一人一匹良驹、一杆鞠杖。”
众人皆是眼睛一亮,喜笑颜开,皇帝赏的马可是御马。
皇帝背靠着一个大迎枕慵懒地坐着,轻轻一个招手,高安就带着两个中年内侍过来了,内侍的手里捧着一杆杆雪白的鞠杖,还有一块块代表御马的木牌。
高安亲自把这些赏赐一样样地交到众人手中。
等走到萧燕飞跟前时,他笑得分外亲切暧昧,目光也异常的灼热。
小姑娘家家稍稍打扮一番,就比平日里更美了,肌肤细腻无瑕,吹弹可破,哪怕近看也看不到一点瑕疵,直看得高安心痒难耐,很想掐上一把。
“萧二姑娘,这是你的。”高安把弯月形的鞠杖递向萧燕飞,一只手往她嫩白的柔荑探去,想顺势摸上一把。
但是萧燕飞早有提防,动作很快,不仅避开了他的手,还抓着鞠杖“不经意”往他手背上拍了一下……
“啪!”
这声响不清不重,高安只觉右手背一痛,赶紧收回了手。
他的眸色瞬间就阴鸷了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这丫头逃不出他的手掌心的,早晚能到手。
但凡是他看上的,这京城还有谁敢与他争!
高安目露贪婪狂妄之色,那猥琐的样子,几乎让萧燕飞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么。
那天在巷子里还是揍少了!萧燕飞差点就一脚又踹了过去,但抬眼瞥见皇帝身边的大皇子唐越泽时,心念一动。
她抓着手里的鞠杖,“受惊”地往后退了半步,缓缓垂眸,一副似哭未哭的样子,又咬了咬唇,有些怕的小心翼翼地看了高安好几眼。
她后退的动作让唐越泽一眼就注意到了,不由蹙起了剑眉。
唐越泽眼神沉了下去,差点没拍案而起。
他才刚刚跟鸾儿保证了,不会让高安再打萧二妹妹的主意,可现在高安当着他的面就敢对萧二妹妹不恭,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唐越泽深吸一口气稳住自己,凝眸想了想,就笑着对皇帝道:“父皇,那您给儿臣什么赏赐?”
皇帝一愣,抚掌笑了,语气亲昵地调侃儿子道:“你输了比赛,还想要赏赐?”
皇帝笑容满面地与柳皇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慈爱地问道:“阿泽,你想要什么?”
他心里还以为皇儿也是想要一匹良驹,不想,唐越泽慢慢地抬起了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高安:
“要他!”
这两个字清晰地响彻整间水榭,原本喧闹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他的手望着同一个方向——高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