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反派怎么可能傻白甜 第89节(1 / 2)

“唯有让那些流民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他们才不至于从民沦为匪。”走在最后的褐衣学子语重心长地说着。

    学子们各抒己见,宁舒掏掏耳朵,不屑地对着萧燕飞附耳嘀咕道:“说的都是些空话……这谁不知道啊。”

    问题就在于具体的措施该如何落实,要安置这些流民,要房屋,要食物,还得让他们有谋生的手段,可不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流民还在越来越多,安置完这些,后面的那些又该怎么办?

    萧燕飞柳眉一挑,问了一句:“今天怎么这么多学子?”

    小沙弥就笑着解释道:“这些学子是听说了敝寺的碑林,特意来此拓印的。”

    “敝寺的碑林很有名的!”

    皇觉寺的碑林中有不少前朝以及本朝的书法名家在石碑上留下墨宝,经常有读书人来此朝圣。

    说话间,大殿里的住持觉明大师也看到了宁舒,笑着迎了上来:“郡主好些日子没来了,今日可要和老衲手谈一局。”

    “不要不要。”宁舒摆了摆手,又转头对着萧燕飞悄声说,“他就是个棋痴。”

    “觉明大师,我们今天是来给你送银子的,我们俩还有顾家姑娘一起凑了些银子给你。”

    宁舒也不绕圈子,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来意,把她和萧燕飞、顾悦一起凑的两千两银票全都给了觉明大师。

    她十分豪爽地笑了笑,“这些银子你就用来给流民施粥吧。”

    “郡主真是仁心。”觉明大师一手持佛珠,一手对着宁舒和萧燕飞施了个佛礼,又对小沙弥说,“记得记下郡主、这位女施主还有顾家姑娘的名字,给她们在寺内各点一盏长明灯。”

    宁舒拉了拉萧燕飞的袖子,给她使了个眼色,意思是,瞧瞧,她说得没错吧,这大和尚够装模作样吧?

    萧燕飞努力地绷着脸,差点没笑出来。

    觉明大师自然也看到了两个小姑娘之间的眉眼官司,只当没看到,神情慈和地又道:“郡主,最近还急缺药材,不知是否能用这笔善款购买些药材?”

    “大师,”萧燕飞心中一动,问道,“外头的流民都是生了什么病?”

    萧燕飞想着刚刚在外头看到的那些流民,一个个面黄肌瘦,很多人几乎都皮包骨头了。

    这些人营养不良,免疫力容易下降,眼看着马上就六月了,天气越来越热了,这些人怕是最容易患病,像中暑、细菌性胃肠炎甚至是疟疾等等,尤其疟疾不仅会传染,而且致死率极高。

    觉明大师蹙着花白的眉头,正色道:“这几日,寺外好几个妇人、老人、孩子在烈日下晕倒,多是中暑,幸而寺内有僧人略懂些医……”

    “住持……住持!”不远处,一个年轻的青衣僧人边喊着,边快步朝这边跑了过来,跑得气喘吁吁,也顾不上行礼,附耳对着觉明大师说了两句。

    觉明大师脸色一变,把原本说了一半的话也忘了。

    他又对着宁舒行了一礼,歉然道:“郡主,有贵人莅临敝寺,老衲要怠慢郡主和这位女施主了。”

    贵人?小郡主嘟着嘴,也不见外地对着觉明大师嘀咕道:“多贵?还能有本郡主贵?”

    她与觉明大师是老熟人了,她父王怡亲王时常会来皇觉寺找觉明大师下棋,小时候,她也常常跟着一起来,可以说,觉明大师是看着她长大的。

    也因此,觉明大师只迟疑了一瞬,就低声告诉她了:“是皇后娘娘。”

    他匆匆施了礼,赶紧随那青衣僧人离开了,往皇觉寺的大门方向走去。

    皇后?!宁舒小脸一僵,压低声音,悄悄地对萧燕飞抱怨道:“真倒霉。”

    她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怎么走到哪儿都躲不开姓柳的。

    “确实。”萧燕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是挺倒霉的。

    一想到上回被皇后斥责的事,宁舒就觉得晦气,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皇后没事不在宫里待着,烦不烦?”

    “这下,走不了了。”

    不管皇后是不是微服私访,皇后一来,这皇觉寺肯定得封寺,至少也得等皇后走了,才会再开寺门。

    “走!”宁舒一把拉起了萧燕飞的手,匆匆往大殿外走,“我们到别处去。”

    她可不想去跟皇后见礼,何必没事找骂呢,皇后护短得很,总是不管不顾地偏帮柳朝云。

    走出大殿,就看到外面的那些香客窸窸窣窣地骚动了起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正交头接耳地说着话。

    萧燕飞的目光穿过前方的金镶玉竹林,往大门的方向望了望。

    果然——

    皇觉寺的三道朱红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严丝合缝。

    一个个高大威武、身穿宝蓝色曳撒的銮仪卫挎着长刀,或是守在大门附近,或是在寺中各处巡查,又或是吆喝着开始清道,从寺庙大门到大殿的这一路,十步一岗地站成了两排。

    寺内的香客们没有被驱散,甚至于,还有更多的香客从寺内的各个角落闻声而来。

    他们的脸上非但没有因为被封在寺内而生出恼意,甚至还觉得自己运气好。

    一个四十来岁、圆盘脸的丰腴妇人激动地说道:“母亲,我刚刚进寺时,恰好看到了皇后娘娘,听说娘娘今天是为了替灾民祈福来的,娘娘真是心善,而且还是一个美人!”

    “这位大姐,你的运气可真好,亲眼得见皇后的尊容!”旁边有人艳羡地看着那丰腴妇人。

    被那丰腴妇人称为母亲的干瘦老妇却是一脸的从容,轻嗤了一声,掸了掸袖子道:“没见识!那是因为你们没见过先皇后?!”

    “那才是一个绝色美人呢,灼灼似骄阳。”

    老妇似乎回想起了什么,面露怀念之色,“当时老国公爷进京献俘,先皇后就骑马跟在老国公爷身边,一身大红骑装,美得举世无双,真是让人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还记得,周围好些人都给先皇后抛了花呢,连状元游街都不如那会儿热闹。”

    不知不觉中,附近的一道道目光都朝那老妇望了过去,全都安静了下来,听着老妇追忆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