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觉得自己很讨人喜欢。
你呀。殷婉伸指在女儿的额心轻轻地点了一下,满脸的宠溺。
萧燕飞话锋一转,笑吟吟地说道:“娘,我想买两个铺子,您借个管事给我。”
“买铺子?”殷婉有些惊讶地看着女儿,“你看上哪间铺子了?”
萧燕飞答非所问:“方才祝嬷嬷来找我,说是大姑母给郭得胜塞了一百两银子……”
萧燕飞就把祝嬷嬷说萧氏想把女儿闻知微嫁给萧烁的事大致说了,听得殷婉目瞪口呆。
母女俩停在了一棵梧桐树下,阳光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过滤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荒唐!”殷婉脱口斥道。
殷婉也能猜到萧氏的心思,闻知微快及笄了,等她给她爹守完三年孝,年纪就大了些,再说闻家这些年式微,怕是也找不到比萧烁更好的人选了。
萧燕飞下巴微扬:“像这种人,你好好跟她说,她是不会听。”
“萧家那些人在京城的还有两个铺子,是二太太的,一间铺子里卖点心,另一处原本租给了别人开绣铺,上个月二太太又把铺子拿了回来,卖点针线绣活。”
“娘,我想在那条街上开两个一样的铺子。”
萧燕飞笑得眉眼弯弯,狡黠如狐。
风一吹,迷离的光影在她莹白的小脸上摇曳,衬得她的神情愈发灵动。
萧燕飞也不藏着掖着,一派坦然地说道:“萧家现在已经没有挥霍的资本,若是他们老老实实的跟个普通人一般过活倒也罢了。”
“可是,他们老实不起来。”
“我那位大姑母现在依附着萧家过日子,只要让萧家那些人知道,因为大姑母,害得他们连仅剩的收入都没有了,自然就容不下她。”
“只需要稍稍推一下,他们就能自己打起来。”
也省得他们吃饱了没事干,总来惦记些不该惦记的东西。
“不用那么麻烦。”殷婉唇角一翘,露出有些神秘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道,“那两间铺子都是殷家的。”
“收回来就是了。”
啊?萧燕飞两眼圆睁,瞧着有些懵,有些憨:“可我听说那是二婶母的嫁妆铺子?”
“早被卖了。”殷婉抬手掸去了落在衣袖上的一片残叶,挽着女儿继续往她的院子那边走,“三年前,老二想谋一件差事,当时萧衍来找我讨银子,我没给。”
殷婉非但没给,还把萧衍给冷嘲热讽了一通,气得萧衍甩袖而去。
“老二急着要这差事,老太太也不肯给银子,他就偷拿了他媳妇的那两间嫁妆铺子给卖了……”说起这件旧事,殷婉讥讽地笑了笑。
萧家老二也还真是跟他那个长兄一个德行。
萧燕飞的脑子转得极快,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双眼亮晶晶的:“娘,所以,这两间铺子正好卖给了殷家?”
殷婉点点头:“家里的管事买了那两处铺子,当天就拿了契纸过来问我,还说老二怕被他媳妇发现,又说要租回去,我就让管事按市价租给了他。”
“这一租,就是三年。”
说话间,母女俩就回到了殷婉在殷家的院子。
殷婉吩咐赵嬷嬷道:“去把那两处铺子的契纸拿来。”
赵嬷嬷便进内室去取了一个匣子里。
匣子里满满当当放的全是各种契纸,赵嬷嬷眯着眼,在里面翻了近半盏茶功夫,才算找到了两张契纸。
“找到了,找到了!”赵嬷嬷乐呵呵地把那两张契纸呈给了萧燕飞。
“厉害了!”萧燕飞将那两张契纸仔细看了看。
萧衡“厉害”,娘亲更厉害!
捏着那两份契纸,萧燕飞心里有些跃跃欲试,正想跑,却被殷婉一把拉住了。
“燕儿,来看看你的嫁妆单子。”殷婉笑眯眯地看着女儿,不许她走。
萧燕飞很识趣地坐了回去,对着知秋招了招手:“知秋,你把这两份契纸拿过去给祝嬷嬷。”
她附耳对着知秋交代了一番,知秋连连点头,收好契纸就飞快地退了出去。
萧燕飞乖乖地留下来,凑过去看殷婉手里的嫁妆单子,暗暗咋舌。
这份嫁妆单子很长。
她只在两个月前看过一次,当时殷婉才刚刚起草,没想到这才没多久就补到这么长了吗?
“燕儿你看。”殷婉指着嫁妆单子上列的那些东西,从合欢被、鸳鸯枕说起,一样样地与她细说,笑容温柔,心里却满是愧疚。
自打萧鸾飞出生起,她就开始为她攒嫁妆,足足攒了十五年,可她从来没有为她的亲女儿做过任何事。
殷婉不想把从前给萧鸾飞备好的嫁妆直接拿过来给女儿,这种感觉不太好,就仿佛女儿只能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殷婉索性就把从前攒的那些嫁妆全都卖了,又一样一样地重新为女儿准备,小到一针一线,大到家具木料。
只是时间实在是太紧了,哪怕用了殷家的人脉,也很难在短短数月内一一备妥。
本来以为婚期会再晚些。
没想到这么早,其它倒也罢了,好木实在难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