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反派绑定了女主系统 第104节(1 / 2)

莲夫人当年身处漩涡当中,岂会不知当时易家的处境。

    姬氏仙族覆灭后,唯姚、姜、云三家独大,后来崛起的易家便是他们的眼中针肉中刺,正如薛沉景所说,没有他,他们也会找到别的理由打压易家。

    她恨薛沉景,更恨抓住矛头将易家赶尽杀绝的三大世家,只不过当时三家势大,她无力报复他们罢了。

    可是没关系了,这三家也早已开始走向衰败,如今留存的后人也无多大能耐。这一次,他们也卷进来了,没人能够幸免。

    莲夫人想到此处,放松下来,慢慢歪倒在坐席上,昏花的视野里看到一个身影朝她疾速奔来,“阿恒。”

    她费尽全力地抬手,在那身影伸手即将握住她前,莲夫人最后的意识彻底消散。元神受损,她的魂魄亦极快地消散于天地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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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恒跪在她前面,俯身痛哭,“母亲!”

    念境内,没有了莲夫人这一强大助力,正道修士的优势便立即被削弱很多,尤其那魔头似是到了最后一搏的时候,浑身魔力忽然暴涨。

    他心口的血不断洒下,皮肤底下的筋络暴突,漆黑的双瞳渐渐被赤色填满,人的五官在他脸上变得模糊,口鼻开始往外拉长,行将化出一张兽面。

    翻飞的衣袍下,延伸出一条蓬松的毛尾,皮毛如雪,尾尖镀着燃烧的赤红。这条尾一出来,整个念境的温度都跟着往上攀升,空气中爆出一团团蓝色的狐火。

    修士合力凝结的阵依然压在他头顶,但灵线却被狐火烧得动荡起来。

    薛沉景心海深处,九尾狐的魔影已经彻底显现,它庞大的身影几乎占据他整个心海。那狐影之上隐约又见无数缠绕的触手,勒住它整个身影,彼此缠斗抗衡。

    九尾狐扭头啃咬着缠裹在身上的触手,薛沉景神魂便跟着阵痛,脑子里也像是在遭受野兽啃咬。

    妖魔之间弱肉强食,互相吞噬,薛沉景身怀心火时,自能令群魔拜服,为己所用,可一旦虚弱,便只会落得被吞噬的下场。

    系统看着自己持续灰败下去的任务树,好感度的下跌无比直观地展示出薛沉景正被吞掉的意识多寡。

    现下,好感度已经跌至百分之七十。

    系统急得团团转,可它就是个恋爱系统,又不是那个劳什子升级系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只得一边狂翻商城,一边喊道:“宿主,你坚持住啊!”

    兴许是系统太过慌乱,薛沉景竟瞥到一眼它的形迹,看到了内部那一棵古怪的任务树。

    薛沉景在与九尾狐的意识抗衡中,分了下神,问道:“好感度……为什么在下跌?阿意,她生气了,她肯定是生气了。”

    分神这一刹,薛沉景神魂被九尾狐的利爪洞穿,意识又被它吞噬部分。薛沉景便看着那好感度的数值瞬间往下暴跌一截。

    好感度百分之五十。

    他忽而好像明白了什么。

    但是,这已经不重要的,他的意识在飞快流逝,对虞意的念想也一同流逝,不论这是谁的好感度,不论虞意究竟爱不爱他,这一切都变得不太重要。

    暴虐染上他的心头,对人血的渴望让他喉咙如火烧一样干渴。

    薛沉景身后又爆出三条尾巴,四尾横扫过庭院,尾上毛发如尖锐钢针,摧树断石,他的身形弯折下去,五指生出利爪,屈指抓向压在身周的法阵灵线,硬生生将灵线撕扯得断裂开来。

    法阵被破,巨大的反噬力形成罡风,倒冲向布阵的修士。他的身形如鬼魅,拖着长长的狐尾,冲向倒飞出去的修士,只想撕开他们的心口,用鲜血滋润自己干渴的咽喉。

    周遭的场景忽而摇晃起来,天空撕裂开,地上倾塌的楼宇消失不见,露出山野间葱郁的绿涛。

    薛沉景眼前画面晃了一下,前方出现一棵高大的绿树,树枝上挂着一枚许愿木笺,木笺下垂挂着五彩的丝绦,丝绦编成一只蝴蝶的形状,正随风摇曳。

    那个时候,记忆未醒,他还不怕蝴蝶,曾缠着阿娘给他编过这样的穗子。

    薛沉景惊愕地停在树下,伸出尖锐的指甲勾落许愿笺,翻转过牌面。牌面上是熟悉的字迹,用绘画的丹青彩墨所写。

    “我儿沉景……”

    他回头看向四周绿叶掩映下,隐隐绰绰的彩色丝绦,这些丝绦所分布的位置构成一个阵,阵中心之处是两个相依相偎而坐的身影。

    薛沉景往那里走了几步,目光扫见他们身上滴落的乌血,终于意识到这座念境为何会突然破开。

    心海里,九尾狐还在叫嚣,不断侵蚀着他的心神。薛沉景跌跌撞撞地朝两人奔去,小心翼翼地喊道:“爹,娘……”

    九尾狐嗜血的渴望在心中翻涌,他双目通红,视野里被蒙上一层扭曲的血色,行将兽化的手掌上生着锋利的爪,只是轻轻触碰一下他们,就会将他们的衣裳划裂,皮肤戳伤。

    薛沉景跪坐在他们身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呆坐片刻,哭着张嘴啃掉手上锋利的指甲,在身上蹭了蹭血,伸手捧住母亲的手。

    他面上的兽形似乎消退了一些,鬓边的绒毛褪去,脸颊回复光洁,眉眼也重回人样。

    薛沉景用尽全力将九尾狐对自己的影响压制下去,才敢捧起母亲的手,将脸贴到她尤带着几分余温的手心里。

    “阿娘,对不起,我让你摸我让你摸……”他埋头贴在柔软的掌心,握着她的手指从眉眼滑下,抚摸到挺直的鼻梁又滑落唇上,痛哭失声,“阿娘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薛沉景的心神进一步崩溃,身上衣衫撕裂,背脊上似破来了一道裂口,暴涨的骨骼拉扯开他的血肉,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破体而出。

    六条雪白蓬松的长尾从他身后舒展开,尾尖上的狐火烧得空气沸腾。

    一丛丛狐火从他身上荡开,将这一片山林卷入烈火,许愿笺下的五彩丝绦卷曲融化,木笺和山林一起化为灰烬。

    火光冲天而起时,虞意正坐在鹤师兄背上,她手里握着一个巴掌大的圆球,这球皆是有细小的木片拼成,就像将帝屋车辇的板材缩小了千百倍然后组成了这一个小球。

    球上还能见着九头鸟的刻线,自然,这九头妖鸟也缩小很多,小得像只麻雀。

    先前,九头鸟失去主人踪迹,虞意便命它往望野飞。

    帝屋车辇解体的时候,她们其实已经到了望野境内,已经可以望见仙盟凌月宫所在。

    凌月宫建在帝屋山上,帝屋神树被挖走之处。在凌月宫后方,便是封印着妖魔的望野。

    如今那望野之上的封印裂开,在无尽荒原之上有一条裂痕从天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