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成想,一用之后,他咳嗽的越发厉害,甚至狼狈的涕泗横流,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什、什么味道?怎么这么辣?!”
江月一摸袖子,尴尬地说拿错了,声音不由又低了下去,“这……这是我方才擦眼睛用的,泡了姜汁。”
她又不似他那般演技了得,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随心所欲都能表现出来,让人深信不疑。
便也提前准备了这样一块帕子,早上对着江河和容氏才能说哭就哭。
“江、月!”联玉咬牙切齿地喊她。
越发心虚的江月抢过他手里的食盒,拉上他的胳膊,语速飞快地道:“风也忒冷了,我帮你提着,咱们快些回家去吧!”
第二十九章
后头回到店铺后, 江月就把那十两银票放进了铺子的钱匣里,算是店铺的进项。
算起来,这几日店铺里一共有两笔进项, 一笔是江河吃药膳鸡汤,付的那五十文,另一笔就是这十两诊金了。
虽都是亲戚贡献的,却也是江月凭借真本事挣来的,并不是掌心向上被人接济。
而在这期间,在房妈妈和宝画卖力的吆喝下,店铺里也好不容易零星进来过几个客人。
但药膳本也不便宜, 一盅几十文的价格,也把人吓退了。
而自从这件事后,江河也带着同僚来过几次。
这时候就体现出江月以药膳坊为起点的妙处了——
若她开的是医馆, 江河总不能问同僚生病没?生病的话带你去我侄女那儿看看。
开的是药膳坊, 便只说是邀请同僚过来一道吃饭,照顾照顾自家侄女的生意, 完全不会不合时宜。
因此,尽管铺子里的设施还是陈旧, 菜单上也依旧只有那么五道菜, 但也算偶尔也能开张了。
不过跟着江河来过的同僚都正当壮年, 身上没什么病灶,便也体会不到那药膳最大的妙处, 只把江月制的药膳当味道不错的普通吃食,便也没有帮着四处宣传,只会偶尔过来帮衬一番。
这么零星的一点生意, 在扣除掉柴米油盐那些支出后,其实也称不上有赚头。
只能说是减缓了家里坐吃山空的速度。
而江月空间里的灵泉也在治愈江灵曦之后恢复了一些, 起码不会像前头似的,一晚上只能接出一杯灵泉水。
她现在在兼顾生意和给联玉治伤的同时,也能留出一些泉水来给家里其他人进补。
不过许氏还是不能多喝,毕竟她现在是双身子,她进补的同时,胎儿也会进补。
胎儿若生长的太快、太大,对孕妇来说也是非常不利的。
隔了几日,衙门还来了一次人,来征收赋税和徭役。
赋税包含两部分,先是人头税,这个时代超过十五岁的就算是成年人,一个人一年要交一百二十文的税,家里五个人就是六百文钱。
另一部分就是进项税,十五税一。种田的交粮食,商户则交现银子。
药膳坊开到现在拢共进账了不到十二两,所以这上头交八十文钱。
加起来六百八十文,倒也不算特别多。
最后是徭役那部分,徭役只针对没有功名的成年男子,通俗点说,就是让成年男子去打白工,做苦力。
就联玉这个弱不禁风、还时不时咳血的小身板,许氏和房妈妈哪里舍得让他出去干苦力?
于是为了免除徭役,又给他交了三四百文。
加起来,这就是去了一两银子。
也得亏前头那十二两的进项,不然若是一点没挣到,又花出去一两,家里其他人则又该发愁了。
年关将近,天气一日冷过一日,客流量本就不大的梨花巷一带,便越发冷清了。
这天更是阴云密布,寒风刺骨,眼看着随时都能落下雪来。
这种天气,自然更没什么人愿意出门了。
江月拢着袄子去小巷外看了一眼,见外头几乎看不到行人,而街道上不少铺子和摊贩都已经收摊关门。
正想着要不要也早早地把铺子关了,炉灶熄了,好省点柴火,布帘子却突然叫人从外头掀开了。
进来的也不是什么生人,正是江灵曦。
跟她同行的是一个身形丰满、头戴帷帽的女子,两人身后还各自跟着两个丫鬟。
江月正在柜台上百无聊赖地擦拭银针,见到了她便把东西放了,从柜台后出了来,笑着询问:“这么冷的天,姐姐怎么过来了?”
江灵曦让丫鬟给自己解了披风,而后拉上她的手笑道:“明日就是你说给我诊脉的日子,天这样冷,没得让你跑。而且你也要看顾铺子,为了我来回奔波,耽误了生意就不好了。我左右在家也没什么事,出入都是坐轿子,怎么都是我来寻你更便宜些。”
姐妹俩亲亲热热地说着话,却听那头戴帷帽的女子道:“哪儿会耽误生意了?这铺子里明明麻雀都没有一只。倒是你病刚好,大冷天的就往外跑,一点不顾自己的身子。”
江灵曦神色尴尬的看着江月,用口型跟她告罪。
江月倒也不恼,这女子说的本就是事实,只是语气不怎么和善罢了。而且听她的话,其实也是关心江灵曦。
所以那点不和善,看在江灵曦的面子上,她也不会计较。
说着话,那说话的女子也把帷帽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