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左右也没付出什么成本,只是累一点罢了。
而且街坊四邻虽然没有给银钱,却也不是全然没有表示,很多人都送了他们自家的年货。
晚上的夕食,吃的几乎都是附近邻居送来的小菜。也算是给房妈妈节省了许多工夫。
江月再凝神感受了一番,按着现在的速度,大概再过一旬,就能开辟出灵田了。
她心中稍定,听着帐子外头响起了细微的动静——联玉从外头回来了。
江月听着他窸窸窣地解了大氅,而后出去洗漱,半晌后再次轻手轻脚回来,却没有直接上炕。
她撩开帷帐看了一眼,却看他并未宽衣解带,而是正坐在炕沿上,恰好也把目光投过来。
“有事?”江月一边问,一边坐起身,挂起半边帐子。
烛光下,少女乌发如瀑,脸孔白净娇嫩,但或许是因为累过了头,所以眼底有一片明显的青影。
她不自觉地打起了一个呵欠,眼底泛起一片水光。
显然是累极困极,强打精神来同他说话。
“嗯。”联玉应过一声,先把匕首放到她帐子旁边,“用完了,这个给你。”
而后又停顿了下,斟酌着措辞道:“我早先说过,可以给你支付诊金。现下便可兑现。”
江月把匕首塞回枕头底下,想了想,问说:“熊峰帮你弄来的?”
他既没有出过门,也未曾找到什么营生,却凭空冒出来了银钱。而最近忙来忙去的,也只有熊峰了。而且他眼下说这话的时间,恰好是熊峰从外头回来的当天。
“是。熊峰帮我去要了一笔陈年的就账,”联玉说着顿了顿,“很大一笔。”
前两日从江家大房拜完年回来,他就提出过,但当时江月想也不想就给拒绝了。
他也不是善心到嫌银钱烫手,非要往外送的人。
本不准备再提。
可是夜间,看到她用一边用夕食,一边困倦的揉眼睛,仿佛随时能在饭桌上累得睡过去的模样。
不知为何,莫名觉得那画面有些刺眼。
所以夕食后他出去了一趟,拿着印信去了一趟分号遍布全国的钱庄,取了一部分出来。
“有多少?太少了可不够。”
这便不大好回答了,即便是对着江月,他也不大愿意交底。
人心,是最经不住考验的东西。
也只有熊峰那样的,鲁直忠心,且没有家人,荣辱性命都系于他一人身上的,暂且算得上可靠。就算背叛,也翻不出他的五指山。
江月和熊峰不同……虽暂且想不到哪里不同,但总之就是不大一样。
他无言了半晌,抬眼去看江月。
却发现她满脸的狡黠笑意,眼神中满是促狭。
只是在逗他罢了。
江月摆手,说不开玩笑了,“真不用,我其实也不是只想着挣银钱,总之就还是有别的奔头。你有银钱也自己留着,将来……”
将来等你好了,从这儿离开了,还多的是要用银钱的地方。
要用那笔银钱,吃得好住得好,做自己想做的事,再不要那么轻易受伤,拖着百孔千疮的身子,像孤狼似的独来独往。
但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她却莫名有些说不下去。
江月也没有细想,只觉得大概是现在的日子虽然不算特别富足,但家里充满了人世间的烟火气,热闹而融洽,是她上辈子从未体验过的。
她不想同家里任何一个人分开。
“将来再说吧。”江月放下帐子,躺回被窝里,声音闷闷的,“我困了,先睡了。”
…………
江月的义诊摊子,一直摆到了元宵节前。
几乎把梨花巷一带的街坊四邻都给瞧了个遍。
她的灵田也终于成了,花了几两银子,买了一批药材种子种下。
在普通的田地里,药材很少能一年就能收获,一年预苗、一年栽种,二三年能有收成已经算快。
而若是人参那样的,时间则更长,五六年起步,十几年才能长出效果不错的。
她的芥子空间虽被这边世界的法则大大压制,但到底是修仙界的东西,种下去之后,并不需要特殊侍弄,只靠灵泉水温养,几个月便能有收获,虽然不能生死人、肉白骨,却绝对称的上药效绝佳。
而期间她也把铺子给开了,药膳不必她实时盯着,只需要提前加入灵泉水即可。
梨花巷一带的人已经在义诊的时候,知晓了江月的医术,不少人按着她的方子去抓了药,还真的药到病除。
为了感谢她,便也来照顾药膳坊的生意——左右一份药膳虽不便宜,但五十文的价格比起请大夫的诊金,那绝对不算什么。
药膳坊的生意不好,本就只是因为市口差,又没有客人积累,而不是东西不够好。
眼下江月通过义诊,换来了一副人情牌,生意便比年前又好了一些,口碑也更上了一层楼。
照着这个趋势发展,药膳坊的进项足够应对一家子的日常吃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