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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下旬,天气热的越发厉害,许氏终于发动。
其实算着日子,她的产期已经比江月预计的晚了不少。
但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个准儿,江月每日给她诊脉,只要确保母子都康健,便也没想着要催动孩子提前出生。
江月那会儿还在铺子里制药,听宝画来报了信儿,江月便把铺子一关,往家赶去。
而联玉和熊峰会武,脚程快,就由他们负责去通知两个接生婆。
等江月到了家,房妈妈从灶房里出了来,看她跑出了一头的汗,道:“姑娘别急,夫人方才破了羊水,且还得一会子才能生产。”
一家子早就在为这一日做准备了,许氏住着的屋子最近都是每日一清扫,另外房妈妈也按着江月说的,用了崭新的白布制作了手套、外衣,包头发的布巾等。
等两个接生婆一到,江月便和他们一道换上干净的装备,而后一起用热水净了手,一道进了屋。
许氏到底是生产过一遭的人,且这胎在江月手下调养得极好。
当剧痛袭来的时候,许氏并没有晕死过去,而是尚有精神能按着接生婆的指引,忍住痛叫出声的冲动,把劲儿往身下使。
而当她卸了劲儿的时候,江月便往她嘴里塞上一片参片。
人参是她前头在自己灵田力种的,药力强劲,许氏只歇过片刻,转头便能接着使劲儿。
突然,就听接生婆就惊喜道:“夫人这胎好顺利,接着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
而所谓的‘顺利’,此时距离许氏发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屋子里也不大,房妈妈和宝画并不进去,只候在门外,偶尔为里头递送热水。
联玉则只站在院子里,毕竟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终归不是亲生的,他并不能离得太近。
熊峰则是站得更远一些,试探着问道:“公子,刚里头的接生婆说不是说十分顺利来着?”
熊峰得过许氏的好,还记在心里,自然是盼着她好的,不然也不至于大热天地守在这儿。
“嗯,里头是这么说的。”
“那我希望江二夫人能生个男丁。”
联玉一阵无言,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许氏自己都从来没说过盼着生儿还是生女的,只说只要孩子康健,顺其自然就好。
哪里轮得到他这么个外人置喙?
熊峰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您想啊。等咱们离开这儿,江娘子一个人支撑门户也怪不容易的。”
去岁二人成婚后,江月就成了家中的户主,只要户主在,就不担心旁人谋夺家产。
但若是家中没有男子,却容易招来贼子宵小的觊觎。
虽说江月的医术出神入化,在小城里也颇有人脉,有能力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可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能许氏生的是个男孩,则能一劳永逸。
熊峰接着道:“那公子离开后也就不用操心什么了。”
联玉沉吟不语。
忽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孩啼。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恭喜恭喜!”
在接生婆的贺喜声中,江月亲手给那孩子洗去了满身的血污。
等血污洗完,两个婆子一起帮着扎了个襁褓,越发称奇不已。
“我接生过这么多孩子,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
“可不是!这也太稀奇了!”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是红红皱皱的,并不怎么好看,需要过一些日子才能慢慢长开。
而且也不会有什么视力,哭过一阵之后便会开始脱力得昏睡。
眼前的这孩子却是出生后啼哭一声后就不哭了,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脸上身上也是不见一点皱痕,又白又舒展。像个白玉团子。
江月不动神色地给小孩打了个脉,也挺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孩子的体质格外的好,好到惊人的那种,若不是这方小世界没有灵气,过几年便可以直接开始修炼了。
不过倒也不算意外,毕竟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跟着许氏一道,每日受到灵泉水的洗礼。虽然灵泉水的份量被江月把控住了,但也足够改善他们母子的体质了。
若以盖房子来比喻,孩子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是在打地基。而等到出生、长成,则是在地基上添砖加瓦。所以灵泉水对他的效用是最大的,堪称江月生平仅见。
江月将孩子抱给许氏瞧,许氏累极了,看了一眼,而后握着孩子的小手叮嘱江月道:“你一会儿记得把衣服换了,别带着汗吹风着凉。”
而后便立刻昏睡了过去。
江月也不再吵她,示意两个接生婆可以出去了。
房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喜钱和红鸡蛋,等她们出来就立刻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