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很难想象弱不禁风的雄虫居然也能发出如此凄厉的惨叫声,其余的将领闻声吓了一跳,还以为法厄斯真的动手杀了希尔,齐齐冲进去一看,结果发现希尔下身鲜血直流,正躺在地上痛苦打滚,身形弓成了虾米——
法厄斯竟是直接用枪打废了希尔的下半身。
一时间在场所有雌虫都不由得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下身也跟着疼了起来,同时心中震惊难言,希尔可是整个北部血液纯净度最高的雄虫啊,大首领居然说废就废了?!
法厄斯站在一旁,摸了摸发热的枪管,然后重新塞回腰后。他居高临下睨着痛苦惨叫的希尔,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希尔阁下,看来你并不喜欢虫崽这种东西,下次不用再费劲鞭笞雌虫了,这样一劳永逸多好,我保证,后半辈子你再也不会拥有虫蛋了。”
他语罢一脚踢开挡在门口的希尔,黑色的军靴迈过地上那滩血迹,直接转身离开了病房。
彼时许岑风正坐在外间的长椅上静静等候,他猜到了里面会发生什么,所以并未进去,直到听见法厄斯出来的动静,这才从椅子上抬起头。
法厄斯知道许岑风不喜欢这种血腥的场面,但他偏偏把对方带过来了,没有别的原因,他就是想让许岑风知道,自己的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他不会像西部的那些雌虫一样卑微下跪,也不会像海特一样被爱情冲昏头脑不懂反抗,他冰冷而又残忍,霸道而又独断,将来如果有谁背叛他,下场会比希尔还要惨。
法厄斯在许岑风面前停住脚步,然后缓缓倾身蹲下,目光与对方保持平视,他生平第一次这么放下身段和一只雄虫说话,意味不明的低声道:“我废了他。”
像是一个将军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又像是在观察许岑风的反应。
他想知道许岑风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惊恐,毕竟这种事对于雄虫来说确实恐怖得过了头,连那些雌虫都吓得脸色煞白,更何况许岑风。
然而让法厄斯失望了,许岑风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从长椅上坐起身,往病房里瞥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语气温和道:“走吧,我们早点回家,外面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法厄斯闻言淡淡挑眉,最后什么都没说,他从地上起身,对士兵做了个手势,这才拉着许岑风一起下楼离开。
他牵住许岑风的力道很紧,紧得甚至有些发痛,但心情应该不错,否则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举动。
耶尼亚见状一愣,下意识追了上去:“首领!”
法厄斯脚步一顿:“还有事?”
耶尼亚原本想说就这么处置了希尔只怕会引起公愤,但忽然想起引起公愤的对象是法厄斯,而不是他,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耶尼亚顿了顿才道:“佐格一直在军部办公室等着您。”
法厄斯闻言这才想起自己的混账堂弟,那天佐格私自把许岑风带去了拍卖场,他原本想收拾对方一顿的,但因为被标记身体虚弱,就一直没有行动。
法厄斯皱眉陷入沉思:“最近还有哪个地方出现兽潮吗?”
耶尼亚试探性道:“多塔尔密林好像有火蚁潮?”
法厄斯直接做下决断:“让他滚去那里,把火蚁潮剿灭干净再回来!”
他并不愿意在医院多待,语罢直接带着许岑风下楼离开了,经过拐角的时候,许岑风抬头往上看了一眼,只见耶尼亚站在原地兀自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法厄斯好似发现了许岑风对耶尼亚的“过度关注”,但不知为什么,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出声,直到回家后才终于有所动作。
北部地处寒冷,时常有大群白色的寒鸦在住宅附近出没,这种鸟类代表不祥,喜欢啄食腐肉和眼睛,而且粪便奇臭,所以十分不讨喜。
法厄斯从柜子里拿出一把狙击枪,对准了落在花园墙上的那些寒鸦,他眯起一只眼睛,在白茫茫的雪地里不紧不慢狙击着那些振翅落下的臭鸟,枪枪命中目标。
如此打了十几枪后,法厄斯才终于听不出情绪的问道:“你认识耶尼亚?”
彼时许岑风正坐在地毯上看书,闻言下意识抬起了头:“为什么这么问?”
法厄斯皱眉道:“你今天看了他很多次。”
他说着指尖扣动扳机,伴随着砰的几声枪响,又有四五只寒鸦被他毙头,不经意泄露的内心的嫉妒与吃味。
然而许岑风却承认了:“嗯,我不太喜欢他。”
法厄斯闻言动作一顿,下意识回头看向许岑风,却见雄虫神色认真,不似在开玩笑,眉梢微挑:“为什么?”
许岑风翻了一页书,头也不抬道:“他想抢你的位置。”
他原以为法厄斯听见这句话会有些吃惊,然而这只雌虫只是漫不经心把枪扔到旁边,背靠着窗台似笑非笑道:“哦,原来是因为这个。”
许岑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如此淡定:“你不紧张吗?”
法厄斯干脆走到许岑风身边,直接和他一样坐在了地板上,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古铜色的小臂,不难看出其中蕴藏的力量:“他想当首领很正常,不止是他,军部还有很多虫都想当首领。”
许岑风心想耶尼亚可不止想当首领,他还想要你的命,转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你把佐格送去清剿异兽不会有危险吗?”
他记得佐格上辈子就是死在了异兽潮中,从而导致韦瑟上将与法厄斯反目成仇,佐格的死因只怕没那么简单。
法厄斯淡淡出声:“一群火蚁而已,要不了三天就剿灭干净了,他不是没有自理能力的三岁虫崽。”
许岑风不好说得太明白,只能状似不经意的提醒道:“万一佐格在外面受了什么伤,韦瑟上将不会怪你吗?我听说他掌管着霍斯堡三分之一的兵力,好像很厉害。”
法厄斯闻言正欲说些什么,脑海中却电光火石闪过了某个念头,他不动声色皱眉,忽然意识到许岑风说的话不是全无道理,毕竟韦瑟上将就佐格这么一个独苗苗,万一有虫拿这件事做文章,说不定真的会掀起什么风波。
一片冗长的寂静过后,法厄斯终于出声:“嗯,韦瑟上将确实很疼他……”
这句话不知有什么潜台词,但听起来并不如表面那么简单。
于是许岑风知道,法厄斯已经把这件事记在了心上,对方本就生性多疑,他不需要让法厄斯多么相信自己,只需要在对方心里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不过那只名叫阿古的虫崽该怎么处置还是个问题。
当年韦瑟上将是在远方征战的时候才诞下幼子乌古兹,因为距离遥远,知道这件事的虫少之又少,连法厄斯这种嫡亲都不见得有印象,更何况是外界。毕竟丢失一只雌虫崽子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十几年过去了,除了韦瑟上将,不会再有谁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