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雄虫大多口味挑剔,不漂亮的不要,没钱的不要,有时候和雌虫都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黄过的也不是没有。
海顿科长最近烦得抓耳挠腮,牵了好几次红线都黄了,冷不丁发现库里特酒吧来了只这么漂亮的雌虫,当然不会放过。
桑亚直接拒绝了:“不去,我对相亲没兴趣。”
斐文啧了一声:“帝国生育率抓得有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早晚都得去相亲,躲不掉的。你要是不去,后天他就得亲自上门过来催。”
桑亚反问:“你怎么不去?”
斐文:“谁说我不去,我都相了七八次了,明天上午还有一场呢。”
桑亚:“……”
桑亚对相亲这种事一向没什么兴趣,但他已经打算在这个小镇过完后半辈子,相亲结婚似乎也是必经的流程。
不过海顿科长给桑亚安排的相亲对象显然不止是挑剔那么简单,否则也不会半年还没找到合适的雌君。
圣里埃小镇的二月是雨季,这天上午却难得晴朗。桑亚垂眸坐在奇诺餐厅的卡座里,仍是一身朴素洗旧的衣服。他迎接着桌对面雄虫赤裸裸的打量,落在桌下的手捏着一张薄薄的刀片,在指尖翻飞时眼花缭乱,无意识泄露了几分不耐。
前来相亲的雄虫显然很满意桑亚漂亮的脸蛋,眼神几近下流的盯着他,身形微微前倾,一看就是色中饿鬼:“我叫杰里,血液纯净度是34%。”
这种低廉的血液纯净度在帝都里连门槛都爬不上,落在圣里埃小镇反而成为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桑亚从头到尾都没有施舍过对方一个眼神:“很高兴认识您,阁下。”
杰里注意到了桑亚身上几近寒酸的衣服,无意识皱了皱眉:“你的存款目前是多少?在圣里埃小镇有房产吗?”
桑亚笑了笑:“抱歉,我没有存款,也没有房产,目前在库里特酒吧工作,管吃管住。”
雄虫婚后都是靠雌虫来养的,桑亚的条件显然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杰里闻言几乎扭头就想走,怎么也没想到海顿科长给他介绍了一只如此贫穷的雌虫,但他看着桑亚漂亮的脸蛋,还是勉强耐着性子问道:“工资呢?”
桑亚故意报了一个很低的数字:“一个月两千五星币。”
杰里忍不住惊呼道:“我在外面买一件衬衫都要花三千星币!”
桑亚闻言懒懒掀起眼皮看向他,不知夹杂着怎样的情绪。他就像一朵艳丽的玫瑰,馥郁却带刺,又像是剔透的冰雪,入手寒凉刺骨。
无法攀折,也无法强占。
“阁下,看来我无法达到您的要求。”
声音有一种惺惺作态的可惜。
但雄虫并没有听出来,还以为桑亚真的有些失望:“你的条件虽然没办法嫁给我当雌君,但雌侍还是可以的。”
桑亚面无表情挑了挑眉:“是吗?”
杰里抬手理了理领带,皱眉的样子看起来很是勉强:“不过婚后你必须再找一份高薪的工作,一个月的工资起码要八千星币,否则无法负担我的开支。等我娶了雌君之后,生下来的虫崽要由你来带,我讨厌雌虫争风吃醋,所以你最好不要和雌君发生冲突,圣里埃小镇的房子还算便宜,你尽量五年之内买一套,过到我的名下……”
“咔嚓——”
桌下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微的脆响,像是刀刃折断的声音。
杰里闻声停住自己的滔滔不绝,下意识问道:“什么声音?”
桑亚垂眸扔掉手里被捏断的刀片,抽了两张纸巾裹住指尖。他拉开椅子起身,觉得自己如果再和这只蠢货聊下去,很可能会忍不住再进一次监狱:“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语罢转身离去,银灰色的高马尾静静垂落腰际,清瘦修长的身形很容易引起雄虫的征服欲。
杰里见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环顾四周一圈,见没有虫注意到这里,忍不住悄悄起身跟了上去。
餐厅上午生意冷清,只有一个服务员在收银台打瞌睡,洗手间则更是空荡。桑亚走到洗手台冲洗指缝间的血迹,却忽然听见一阵脚步声临近,回头一看,才发现杰里跟了上来。
桑亚很容易就猜到这只雄虫打的什么注意,他背靠着洗手台,垂眸吮掉了指尖的鲜血,听不出情绪的问道:“阁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好像是雌虫洗手间?”
杰里并没有察觉到桑亚声音中暗藏的危险,他反手锁上门,不以为然道:“怕什么,现在又没有别的虫,你如果不想在洗手间,去隔壁的酒店也可以……”
说话间,他已经忍不住把手伸向了桑亚的脸蛋,心里痒得就像有蚂蚁在啃,迫不及待想一亲芳泽,然而下一秒他的后颈忽然袭来一阵大力,紧接着视线天旋地转,砰一声撞上了洗手台的镜子。
“咔嚓——!”
镜子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飞速向四周蔓延开来,变成了一片密集的蛛网纹路,上面的血迹显得犹为刺目。
桑亚到底还是没忍住动了手。他狠狠扼住杰里的咽喉,“砰”一声把对方的头撞向镜子,很想知道这只雄虫脑袋里装的是不是浆糊,冷冷吐出了两个字:“蠢货!”
杰里被砸得晕头转向,只感觉有一股灼热粘稠的血液顺着额头流淌下来。他痛苦想张口求救,却怎么也喊不出声,艰难睁开双眼,视线血红一片。
桑亚单手把雄虫按在洗手池里,任由水龙头疯狂冲洗。他睨着支离破碎的镜子,用纸巾慢慢擦掉刚才溅到脸上的血迹,似笑非笑道:
“只会靠着雌虫供养的废物,连腐烂尸体里长出的蛆虫都不如,您还是找别的雌虫当雌侍吧,我恐怕无福消受。”
杰里挣扎不休,接连呛了好几口水,直接昏死过去了。
桑亚见状直接将他丢到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动静,丝毫没有伤害雄虫的恐惧与惊慌。他用终端给斐文发了条消息,让他们过来处理地上的“垃圾”,这才开门出去。
好巧不巧,游阙也在这家餐厅相亲,只不过他坐在包厢里,并没有发现桑亚的存在。
这次的相亲比前三次还要短暂,因为服务员过来点单的时候,游阙不小心摘下了口罩,那只雌虫看见他的脸直接吓得夺门而逃,活像后面有鬼在撵。
游阙来的次数太多,服务员都认识他了,见状小心翼翼问道:“阁下,请问还要继续点单吗?”
游阙乐得省一笔钱:“不用,帮我把包厢退了吧,谢谢。”
他语罢重新戴上口罩,去收银台支付餐位费和茶水费了,视线不经意一扫,忽然发现桌角有一则招聘启事,出声询问道:“你们这里招服务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