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莫郁宁斩钉截铁。
没断胳膊没断腿的,就是手臂被子弹擦过,包扎几天就能正常训练了。
好吧,男人不当一回事,她还能说什么?
不过除了这些事,她还有一事要说:“我爹娘来信了,说是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买到了一个礼拜后的票,你到时能不能抽出时间去接他们吗?”自她把房子的事同家里说了,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莫郁宁点点头,“我有时间。”这个月的假他还没休,还有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忙乎,还能再多休一天。
想着父母就要过来,杨伊伊心里欢喜,“我到时候回家去住几天。”她心里积了好些话要说呢,那边的家具莫郁宁已经让老乡打好,拉了过去,缺的零碎东西去供销社补充起来也方便。
莫郁宁把媳妇放在床上,给她脱去鞋子,没有应声,他不那么乐意和媳妇分开。
“到时候我快生孩子时,就也住到那边去。”在县里离医院近,送过去方便,她可听说了,这边生孩子最好在医院生,有什么危险也能及时抢救,“坐月子也在那边,我娘方便照顾我。”
杨伊伊乐颠颠地计划着,冷不丁发现莫郁宁的面色有点发沉,“怎么,你不同意?”
“你就在这边坐月子。”莫郁宁实在不能接受长达1个多月和媳妇分居,他接着扔出了一句话:“我娘说到时候要过来伺候你坐月子。”
“啊?”杨伊伊反应了一会,这事太突然了,“娘什么时候说的?”她坐月子就没考虑过让莫母伺候,有点担心到时候闹矛盾,让杨母来的话,就没有这个担忧了。
“前些日子说的,本来这几天要和你说的。”结果遇到沈武的事给耽搁了。
前些日子他同他娘打了电话,说了杨伊伊会接家人过来这边,莫母不太乐意,觉得是加重了儿子的负担。
尽管他解释了一下房子的归属权是杨伊伊的,他娘也还有意见。不过他本就是通知他们一声,并不是要争取他们的同意,有意见就有意见吧,反正离得远互不影响。
可是过了几天他娘写信说要过来住一阵,顺便伺候杨伊伊坐月子,他还没有回复她。
“我想问问你的意见。”莫郁宁不太确定杨伊伊会不会介意这个,他知道很多婆媳都会闹矛盾,以杨伊伊的个性,真要闹起来的话,估计就直接搬回自己家去住了。
杨伊伊难得有点苦恼,也不能不让莫母来,毕竟她之前还说了莫郁宁想的话可以接他们过来住一阵,但她真不想让莫母伺候,不想在坐月子的时候还费心去顾忌别人的情绪。
也可能莫母会伺候得很尽心,处处合她意,不会闹什么矛盾,但这种概率事件,她懒得去赌。
见她这么为难,莫郁宁干脆道,“我让我娘晚点再来。”
“你看这样怎么样?就是让娘在这里住几天,再去我家住几天,我就在我家坐月子。”这样一来就算闹了矛盾也不怕,反正还有她娘伺候她。
“……”媳妇铁了心不住这里,莫郁宁艰涩地开口:“就依你说的来。”
杨伊伊看出他心里的小揪揪,无奈道:“就一个多月,主要是咱这里也住不开啊!”她是真的不想和婆婆住一间房,没亲密到那个程度。让莫母住厅里吧,她不太好意思。还好,她凭本事挣到了自己的一所房子。
这事就这么商定了。
杨伊伊最近把所有的制衣单都忙完了,对外说暂时不接单了。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快满7个月了,弯腰都有些辛苦,也不急着用钱,就想让自己清闲着过日子。
中午莫郁宁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串尾巴,其中有两个是认识的,还有两个是不认识的。
认识的一个是沈武,一个竟是之前火车上乐乐小朋友的妈妈。
这些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没等杨伊伊理出个头绪来,一位和沈武有几分相像的妇人就热络地上前要和杨伊伊握手,“这位是杨女士吧,你这次帮了沈武,也帮了我沈家,是我们沈家的大恩人。”
杨伊伊听她这么一说,大概知道她就是沈武的母亲了,脸上未语先笑,看起来是个和善的人。等和沈母握过手后,刘梅芳笑道:“杨妹子,我们又见面了。”
她指着她身边那位看起来比沈母稍年轻些的妇人道,“这位是我二嫂,也就是那所谓的陈清莲的姨妈。”
哦,原来陈清莲去探亲探的是这位的亲,就是她的话怪怪的,什么叫“所谓的”?杨伊伊听得有些迷糊,也不好追问,只能把大家迎进了厅里。
沈母进了厅里,见到里头的布局就忍不住夸起了杨伊伊,“杨女士是个会生活的人。”
院子里有树有花还有菜,厅里宽窗帘加卧室布帘子,两帘子下方特意打了流苏络子,窗边餐桌,其上有桌布有陶罐插花,各个家具摆件凌乱有序,看着就赏心悦目,有种书香农家的感觉。
刘梅芳和她二嫂也暗暗点头,在这年代,闲情逸致这东西基本上是属于有知识的人和出生好的人的专属,其他的人学不来,也没精力去学。
杨伊伊真不像是个出生农村的人,这是屋里三个出生不凡女子的想法,难怪能帮了自家大忙。
沈母坐下后,从手提的包包里拿了一张杨伊伊有些熟悉的纸张出来,“沈家不知道要怎么感激你为好,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
纸张递到了眼前,杨伊伊知道这为什么熟悉了,因为这就是一张房产证,还是属于京北市的房产证。
看出杨伊伊想拒绝,沈母道:“这份礼比起你对沈家的恩惠来说,一点不贵重。”如果不是杨伊伊发现了陈清莲身上的问题,那么她的小儿子大概率就会和她结婚了,后头事情再爆发出来的话,不仅儿子被毁了,整个沈家都会被拖下水的。
沈武站在自己母亲身后,他手臂的包扎还未拆去,他先前以为母亲是专程来看他的,结果沈母第一句话就是:“咱抽个时间去见见杨女士,她是沈家的恩人,我要给她谢礼。”
沈武:“……”
见小儿子脸上表情怪异,沈母还不解地问了一句:“儿子,你该不会小气到不想给人报酬吧?”
行吧,我在你心中就是个眼光差劲还小气吧唧的男人,沈武郁卒了。
回忆暂且略过,沈武道:“嫂子,你就收下吧,我家房子还挺多的。”
这话一出,一屋子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等沈母送完谢礼,刘梅芳的二嫂也拿出了两张纸张,“杨女士也是我刘家和陈家的恩人,这是两张临街铺子的房产证,兴许杨女士以后会用得上。”刘家所在领域是民生经管,对经济这一方面自然有自己独特的眼光。
她这话一出,屋里不蠢的人都若有所思,这是预示以后国家会放开经济管制吗?是几年后,还是10来年后?
杨伊伊暂时没空去管以后,她现在只疑惑“陈家的恩人”这个说法是怎么回事?她不应该是陈家的仇人才对吗?
刘梅芳看出她的疑惑,叹了一口气,替自己二嫂解释道:“那陈清莲不是我二嫂的亲侄女,她在医院里刚出生的时候就被人换掉了,好生长到了19岁时,有人以出生来威胁她帮忙做事,不然就让她当不成陈家的大小姐。”
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心性不够正,不能接受失去陈家大小姐这个身份的事,就帮着那些人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