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海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我给你带小黄瓜。”拉着架子车走了几步,陈星海又回头纠正道,“秧宝,你要叫我小叔。”
“哦,星海叔叔再见。”
目送两人走远,颜东铮关上门,放下门栓,牵着女儿带她去洗手:“还?没吃饱吧,想吃什么?”鸡腿是?不能啃了,她上门牙还?有两个?活动的,再啃两口非掉不可。
到时就可乐了,缺了三个?,大大一个?豁牙子。
宋梅香端着碗肉沫蒸蛋出来道:“我给秧宝蒸了碗鸡蛋羹。”
颜东铮拍拍女儿的背:“去吃吧。”
秧宝随宋梅香去餐厅,颜东铮转身去杂物房,收拾清理秧宝特意从?木才堆里刨出来的妆奁。
用软毛刷子扫去上面的灰尘,拿软布一点点擦去上面的泥垢,慢慢露出了木料原来的纹理,紫檀木三层精雕妆奁,内设机关,只需按一下盖子上的一个?突起?,整个?妆奁就会?以中心为轴,像一朵盛放的牡丹一样张开?,取用手饰格外方面。
整体,特别精巧漂亮。
可惜,机关坏了,里面放手饰的格子盒缺少了三个?,格子里垫的红绸布早已被人撕去,盒盖等外部?镶嵌的17枚小颗粒宝石均已被人抠去,盒子外面也?因打砸,变得坑坑洼洼。
颜东铮仔细查看了番,开?始修补。
家里有从?新宅子拆下的紫檀木木料。
量了下内部?空间,颜东铮算了下三个?格子盒的尺寸,开?始将妆奁拆开?,机关要重做。
盒盖和一个?个?格子拆下,颜东铮才发现底部?有夹层。
取出绸布裹着的物什打开?一看,两支白玉钗,一支完好,一支断成两截。一块青玉牌,裂纹无数。
另有一对东珠耳饰和大大小小的粉钻原石13颗。
懿洋接过原石测了下,最大的一颗113克拉,最小的一颗47克拉,颗颗粉带紫,毫无瑕疵。
秧宝捏起?那?对镶四等东珠8颗的金珥,在沐卉耳上比划了下:“妈妈戴这个?真好看。”
沐卉不喜欢戴手饰,不过,这对金珥确实漂亮,她用酒精消了下毒戴上,偏偏头:“怎么样?”
秧宝拍着小手乐道:“好看、好看!”
懿洋抬手给沐卉拍了张照,随之拿起?最大那?颗粉钻在秧宝头上比划道:“可以给秧宝做一个?皇冠。”
“过几年再说。”颜东铮说着,将白玉钗和玉牌递给沐卉,“先收起?来,回头把玉牌和白玉钗拿去手饰店修一下。”
沐卉扫了眼手中的玉牌,嫌弃道:“都裂成这样了。”
“玉饰有灵,这枚距今有几百年的历史,做个?金托摆在家中给秧宝当个?藏品。”
颜东铮说罢,开?始修复妆奁。
懿洋和子瑜取来从?新宅拉来的木料,做折叠自?行车,沐卉放好粉钻等物,过来帮忙。
竟革跟王大海出门跑步,秧宝被颜明知?拎去正厅,跟他学?钢琴。
翌日放学?,颜东铮练完球,带秧宝和竟革去了趟琉璃厂,找人买了包玉石边角料,切割打磨后?,镶嵌在妆奁外面的坑洞上,一颗颗一片片组成了一丛丛玉石兰草,一个?个?格子盒里铺了大红的软绸。
修复后?的妆奁,灯光下璀璨得像一个?百宝箱,自?然光下秀美得又似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
秧宝跪在妆凳上,一层层一格格往里面放东西,爷爷买的绒花、琥珀发卡、水晶发卡、蝴碟发卡、辫发丝带、珍珠发箍等,苏奶奶给她买的珍珠发卡、珍珠手串、缀玉石丝带、金饰三件套、儿童手表。
这块表,秧宝一次还?没戴过,她平时戴的是?大哥做的那?款。
最后?,所有的格子都被秧宝塞得满满当当,看着快有些合不拢的妆奁,秧宝笑得格外满足:“妈妈,我好富有呀!”
沐卉按了下机关,将妆奁合上,帮她移到妆台一边,拍了拍秧宝的小屁股:“拿上你的小睡衣,走,洗漱去。”
“好。”秧宝爬下妆凳,打开?衣橱拿出条白色的纯棉小内裤,一条粉红的印花睡裙,装进纸袋里,跟妈妈往前院的浴室走。
刚一出垂花门,就听?有人在敲门。
“谁呀?”沐卉扬声问道。
“我,项庄。”
姜莹莹的事,沐卉听?说了,项庄这会?儿过来,大概是?明天要走了,过来说一声。
将秧宝交给听?到动静过来的宋梅香,沐卉去开?门。
“打扰了。”项庄没见过沐卉,看年龄猜测是?颜东铮的爱人,他也?不进门,站在门口道,“麻烦你跟颜同志说一声,今天我已带姜莹莹去京大办了退学?手续,明天上午,我们坐火车离开?京市。抱歉,这些日子给你们造成了诸多不便。”
“进屋坐坐吧,东铮还?没睡。”
“不了。”项庄推起?借来的自?行车,转身要走。
秧宝把纸袋塞给宋梅香,快步跑进厨房,踮脚打开?橱柜,伸手拿了两包奶粉和一罐麦乳精,抱着往外跑。
“等等,项叔叔等等。”
沐卉闻声过来,接过东西,快步追上项庄,往车篮里一放:“秧宝给孩子的。”
项庄回头,大红灯笼下,小小的孩子站在台阶上朝他挥手,应该是?掉牙了,声音有点含糊:“项叔叔再见,替我跟大宝二宝说一声,欢迎他们来京市找我玩。”
项庄喉咙微哑:“好,谢谢。”
秧宝咧嘴笑笑,龙凤胎让她想到原来的“秧宝”,不被爸妈和哥哥们喜欢的“秧宝”,时刻都在担心被抛弃的“小秧宝”。